直到走进房间,帕特里夏的脑子都还是懵的。
房间里还有其他两个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和芙蓉德拉库尔,她们都围在炉火边。克鲁姆倚靠着壁炉台,躬着腰在那里沉思着什么,和芙蓉微微拉开一些距离。
看到有新人进来,克鲁姆看着她点了点头以示欢迎,芙蓉抬起下巴微微笑了一下,“我很高兴霍格沃茨的勇士是个女孩。”她说。
帕特里夏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接着根本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只好盯着壁炉的火焰看,开始猜测到底是谁将自己的名字投进去的。
几乎就在她进去后的两分钟后,有个熟悉的身影莽撞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哈利?”帕特里夏惊讶地说。
此刻哈利的表情好像梦游似的,又恍惚又惊恐。如果他真的身处梦中,那一定是个噩梦。
“哈利,你怎么来了?”帕特里夏上前关心地拉住他。
“我,我不知道…”哈利说。
“怎么啦?”芙蓉问,“他们要我们回礼堂去吗?”她以为他是进来传话的。
哈利不知道怎样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呆呆地站在那里,往帕特里夏那又靠近了一点,好像这样就找到了一点勇气。
他的沉默让帕特里夏觉得不对劲,还没等问出些什么,后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卢多巴格曼走进了房间。
他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臂,拉着他往前走。
“太离奇了!”他使劲捏着哈利的胳膊,低声念叨,“绝对是太离奇了!二位女士……先生,”他走向炉边,对他们说,“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尽管这显得很不可思议——这是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位勇士!”
威克多尔克鲁姆挺直身子,上下打量着哈利,不可一世的脸上露出阴沉的表情。
帕特里夏的脑子响起一阵炸雷,什么?哈利是第四个勇士?她看着哈利惊恐的表情,确定了卢多巴格曼不是在说假话。
芙蓉德拉库尔则甩了甩长发,嫣然一笑,说道:“哦,这个玩笑很有趣,巴格曼先生。”
“玩笑?”巴格曼重复了一句,有些不解,“不,不,绝对不是!哈利的名字刚从火焰杯里喷了出来!”
“行行好,先生。不管怎么样,先放开哈利吧。”帕特里夏上前拉开了他们,将哈利拉到自己身后。
克鲁姆的两道浓眉微微的蹙了起来,阴沉沉地看着她们,而芙蓉皱起了眉头。
“可是这显然是弄错了,”她高傲地对巴格曼说,“他不能比赛。他年纪太小了。”
帕特里夏微妙地感觉到芙蓉对自己的态度变得不友好了。
“是啊……确实令人很诧异,”巴格曼揉着他光滑的下巴,笑眯眯地低头望着哈利,“可是,你们也知道,年龄限制作为额外的安全措施,只是今年才实行的,既然他的名字从高脚杯里喷了出来……我的意思是,我认为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允许临阵脱逃了……规定里写得很清楚,你们必须遵守……哈利要尽他最大的努力——”
帕特里夏感受到身后的哈利在发抖,拳头也捏的咯吱作响。
“我没有投名字进去,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喷出来的,请相信我,帕特里夏…”哈利拉住帕特里夏的袖子,执着地说。
“别激动,哈利,没关系的,我当然相信你,我们会把事情搞清楚的。”帕特里夏拉住他的手臂。
哈利看起来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们身后的门又被推开了,一大群人拥了进来:邓布利多教授,后面紧跟着克劳奇先生、卡卡洛夫教授、马克西姆夫人、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
在麦格教授把门关上之前,帕特里夏和哈利都听见隔壁的礼堂里传来几百名学生嗡嗡的议论声。
“马克西姆夫人!”芙蓉立刻说道,一边大步朝她的校长走去,“他们说这个小男孩也要参加比赛!”
马克西姆夫人挺直她魁梧高大的身躯。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她傲慢地说。
“我也想知道这一点,邓布利多,”卡卡洛夫教授说——他脸上带着冷冰冰的微笑,一双蓝眼睛像冰块一样透着寒意,“霍格沃茨有两位勇士?我不记得有人告诉过我,说主办学校可以有两位勇士——难道那些章程我看得不够仔细?”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很难听。
“这不可能,”马克西姆夫人说,她那戴着许多华丽蛋白石的大手搭在芙蓉的肩头,“霍格沃茨不能有两位勇士,这是极不公平的。”
“在我们的印象里,你那道年龄界线是能把不够年龄的竞争者排除在外的,邓布利多,”卡卡洛夫说道,脸上仍然挂着冰冷的笑容,眼睛里的寒意更深了,“不然,我们肯定也会从我们学校带来更多的候选人的。”
“这件事只能怪波特,卡卡洛夫,”斯内普轻声地说,他的黑眼睛里闪着敌意,“不要责怪邓布利多,都怪波特执意要违反章程。他自从校以后,就不断违反校规——”
“斯内普教授,我相信哈利他是不会那样做的!你想想过去几年的那些特殊情况,有哪次是哈利主动的惹祸的吗?”帕特里夏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勇敢过,竟然敢和曾经无比畏惧的斯内普教授叫板。
她站在斯内普教授和哈利之间,牢牢挡住阴毒恶意的视线,像个保护鸡仔的霸道鸡妈妈。
“而且每次霍格沃茨有一些特殊情况发生,都是哈利挺身而出,解决了那些事情,不是吗?”
帕特里夏大声地对在座的各位说道:
“一年级战胜了you-know-who附身的奇洛教授(听到这,房间的所有人都不禁抖了一下),二年级用格兰芬多宝剑打败了蛇怪,三年级面对从阿兹卡班逃出的西里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了,可在当时看来他是个危险至极的逃犯,只有哈利敢去面对他、追击他。”
“就算是这样,我从没见过他自夸过什么。难道这些还不能证明哈利的勇敢和赤诚吗?他是不会做出那些事情的!而且,我也相信,在做出以上事情以后,哈利是完全有资格成为一位勇士的!”帕特里夏坚定地说。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斯内普脸色苍白,愤恨地盯着她。麦格教授面露骄傲,挺直了腰板。
身后的哈利面露感动,脸颊激动地通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谢谢你对哈利的证明,帕特里夏,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听到你的看法了,你真的很勇敢。”邓布利多慈爱地看着帕特里夏。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众人面前说了些什么,瞬间脸色通红,连连摆手。
“不不,我,我只是不想让大家误会哈利…”
竟然和刚才的状态判若两样。
“谢谢你,帕蒂。”哈利深受感动。
“不,不用…”帕特里夏低着头说。
她只是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哈利总是被迫地深陷囫囵,却没人理解,没人为他辩驳。
之前作为旁观者,她只是以看热闹的心态觉得疑惑、可怜。
可现在哈利是她的朋友,看到朋友被众人怀疑时,她从心底里觉得不快、愤懑,于是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坦白地说,帕特里夏小姐,我十分同意你说的话。”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但是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仍然有必要为在座的各位作出一番解释。”
帕特里夏听懂了校长的话,放下手,将身后的哈利让了出来。
邓布利多教授现在低头望着哈利,哈利也望着他,竭力想读懂那隐藏在半月形镜片后面的眼神。
“你有没有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他平心静气地问。
“没有。”哈利说。他清楚地意识到每个人都在密切地注视着他。
“没有。”帕特里夏在心里默念道。
她没有,他也没有。
斯内普在阴影里不耐烦地发出一种表示不相信的声音。
“你有没有请年纪大一点儿的同学帮你把名字投进火焰杯?”邓布利多教授不理睬斯内普,继续问道。
“没有。”哈利激动地说。
“啊,他肯定在撒谎!”马克西姆夫人大声说。
斯内普摇了摇头,噘起了嘴唇。
“他不可能越过那道年龄线,”麦格教授厉声说,“我相信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同意——”
“邓布利多的那道线肯定弄错了。”马克西姆夫人说着,耸了耸肩膀。
“当然,这也有可能。”邓布利多礼貌地说。
“邓布利多,你明知道你并没有弄错!”麦格教授气愤地说,“这种说法多么荒唐!哈利自己是不可能跨越那道线的,而且正如邓布利多教授相信的那样,哈利也没有劝说过高年级学生替他这么做,我认为其他人也应该相信这一点!”
她非常生气地瞪了斯内普教授一眼。
“克劳奇先生……巴格曼先生,”卡卡洛夫说,声音又变得油滑起来,“你们二位是我们的——嗯——客观的裁判。你们肯定也认为这件事是极不合适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