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芙莉坐在外边的秋千上看蓝到有点发黑的天空。
全染已经几天没来找她了。
自从她给了他那个答案......
这几天夜里,每逢闭上眼睛入睡之时,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那一天全染的神情。
失望。
她不知道是对这个答案失望,还是对自己失望,亦或是都有吧。
可她在煎熬中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风摇动树叶,发出沙沙声。
芙莉站起来,警惕看着外边的黑影。
慢慢地,她看到了一双鞋子,接着是那人的衣服,还有眼睛。
“你来这里做什么?”
芙莉握住秋千绳,心就差提到嗓子眼了。
“我来告诉你一件喜事。”
“喜事?”
芙莉不信。
伽罗怎么会报喜?
伽罗只会想弄死她。
她努力压下心里的不爽快,冷冷看着伽罗:“说吧。”
她想说,说完滚吧,但想到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她又没有了勇气。
“我和全染要结婚了。”
芙莉的手抓得更紧了。
伽罗看到芙莉紧张的模样,露出了一丝芙莉说不上来的笑意,带着点骄傲,带着点挑衅,还带着点孩童攀比胜利后的开心。
“到时候我和全染去敬酒,你喝吗?”
伽罗昂起头看她,如同一个胜利的兵将看落败的家伙一样。
芙莉眉眼低垂了下,然后缓缓抬眼。
伽罗的眉头皱了皱:“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来我的反应不合你心意,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在你面前涕泗横流,哭着说什么不会的之类的话吧?”
“哼,你说什么话,我懒得管你,我就是......”
“就是怎么样?”
伽罗突然狠狠踩了地面一脚:“通知你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
伽罗撅起一边的嘴角,恶狠狠盯着芙莉:“行,那你看着吧,看着我们成婚。”
“什么时候?”
“明天。”
伽罗笑了,笑容有点阴森。
芙莉没有接到任何的信息。
这段时间她在这里,偶尔能听到外边的小道消息。
不过她只知道魔鹰病了,说是不知道发了什么病,看起来挺严重的。
芙莉觉得全染这回突然要成婚,应该和魔鹰的病有很大关系。
她走回去,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白袍,放在椅子上。
这夜,无风无雨。
芙莉躺在床上,看着外边静谧的庭院,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快到吉时。
彼时,芙莉正只穿着白袍站在镜子前。
她昨天为了逞能,故意问了时间,可等到冷静下来,她才觉得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做。
几米处的脚步声密且急。
芙莉走出去,发现一行人紧张忙乱地朝一处方向去。
芙莉在队伍的最后看到了洛德。
她快步走过去,在他背后拍了下。
洛德回头,看到芙莉的第一眼,便显出敌意。
“怎么了吗?”
“你别过来。”
第一直觉告诉她,这群匆忙过去人应该和全染有关。
“全染他今天不是成婚吗?”
“嘶......”
芙莉的手臂一下被洛德手握住,他的指甲隔着衣服抠住她的肉。
芙莉疼得直皱眉:“你轻点。”
他视若无睹,只想知道自己关心的东西:“谁告诉你的?”
芙莉被他的语气惹恼了,声音一下子大起来:“还能有谁啊。”
洛德慢慢松开芙莉。
芙莉用另一边的手捂着自己的手臂,其实那并没什么用,但这能让她感觉好受一些。
“你知道你想要的了,能告诉我全染他怎么了吗?”
“他发高烧。”
“高烧?”
在芙莉的印象里,全染的身体没有那么虚弱。
她摇着头:“怎么会?不是已经好了吗?”
“是好的差不多,但......”
洛德看了看周围,然后对芙莉招手,要芙莉附耳过去。
芙莉迟疑了下。
“来不来?不来我走了。”
芙莉深吸一口气,把耳朵侧过去。
“今早被主上鞭笞了。”
芙莉睁大了眼,半天说不出话。
“就这么回事吧,你晚点再过来,现在过来只会给他惹麻烦。至于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我会找时机告诉你。”
一整个白天过去了,洛德都没有过来,但芙莉已经从来来往往的八卦群体那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众人说全染在魔鹰面前违背他的意志,然后被魔鹰惩罚,所以伽罗气急败坏甩了鞭子,全染被打晕后发高烧,最后婚礼没有办成。
很晚的时候,芙莉终于等到了洛德。
看到他进门的一瞬间,芙莉下意识站起来,动作有点猛。
洛德给了她一套黑色的袍子,要她换上,才肯带她出去。
全染住的地方一点都不像魔族的地方。
没有黑黢黢的空间,也没有阴湿寒冷的地方。
芙莉甚至觉得这地方和自己在仙族住的有点像,都是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屋里还有淡淡的檀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