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抽出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沈延醒了,呼吸节奏打乱,但alpha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把脑袋往被子里一埋,估计是不想起床。
于辞没强行推醒他,穿上棉拖鞋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往外看,瞳孔微缩。
沈延说的不错,昨晚那场雪果真不小,纷纷扬扬地下到清晨,现在已经停了。
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对没见过雪的南方人来说真是极大的诱惑。
于辞趴在窗玻璃上,用手拂去一小片玻璃上的雾水,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窗外,随后拉上窗帘,抽了张纸巾把手指上沾着的水擦干。
他一回头,他男朋友已经坐起来了,正垂着头,估计在醒神。
沈延跟十一月甩干毛似地甩了甩脑袋,可算是清醒了:“是不是雪停了?”
“停了,”于辞说,“我想出去玩。”
沈延低低地笑了几声,起床洗漱:“下楼吃了早餐,我陪你上外头玩儿雪去,我记得杂物间有好多雪铲雪球夹什么的,待会儿去翻翻。”
大年初一的早餐也是饺子,沈延把剩下的饺子放点油煎热,又给于辞倒了杯热豆浆。
姥爷的鹦鹉在屋子里乱飞,在于辞手边停下,似乎是想啄一口于辞盘子里的饺子。
沈延一抬手指,把鸟从于辞盘子旁边扒拉开:“别让这玩意儿乱吃东西,前年没留意让它吃了口饺子皮,上吐下泻的。”
于辞把煎饺吃完,饶有兴趣地看着在饭桌上巡逻领地的小绿鸟,伸出食指戳了戳鹦鹉的肚子。
“新年好!新年好!”鹦鹉拍拍翅膀,没躲开,鸟声鸟气地叫着。
“新年好啊。”于辞轻笑,摊开手掌让鹦鹉跳上来。
“恭喜发财!万事如意!财源滚滚!平安健康!”
于辞抬眼瞥了下沈延,沈延眉梢微抬,有点不满:“我都没听它和我说过什么好话……”
一旁喝豆浆的姥爷闻言一乐:“你这德性还指望鸟跟你说什么好话?”
沈延气笑了,起身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带于辞到杂物间去找东西。
杂物间在后院,姥姥姥爷平时不常到这边来。
沈延回想着密码,慢悠悠地开锁,杂物间的卷帘门悠悠上升,扬起一小阵灰。于辞微微侧过脸避开,看清杂物间里的东西的时候,他还是被震了一下。
沈延啪一声拍亮灯,空间变得敞亮。
“我以为这种地方都是堆工具的用的,扫帚水管什么的……”于辞抬脚避开地上的遥控汽车轨道往里走,“这是你的东西还是你姐的?”
“我的,”沈延扫了眼地面上花里胡哨的轨道,眼尾一弯,“六七年前的东西了,本来是摆在四楼的,我小时候就喜欢坐地上玩儿遥控汽车,一摁按钮就唰一下出发那种。后来不玩儿了又觉得太占地方了就搬来这儿了……我姐不爱玩儿这种东西,还嫌我幼稚。”
于辞仰着脑袋环视整个杂物间,墙上挂着几辆装备齐全的山地车,架子上摆满七零八碎的东西,写满外文的玩具包装盒,有的盒子透过那层透明膜可以看出是结构复杂的赛车模型。
沈延平时在学校也不显山露水,会跟着同学吃路边摊,有时候也会穿九块九四双的批发袜子……于辞这才清晰的意识到,这家伙确实是个少爷。
“我东西塞哪儿去了……”沈延边说边翻箱倒柜,可算从箱子里翻出几个雪球夹和雪铲,“诶,找到了。”
于辞看过去,沈延手里拿着个猫猫头形状的雪球夹,“就是这种东西,夹点雪往平地一放就是一个头……一个猫猫头。”
“这跟我们那边的沙滩小玩具有什么区别,沙子加点水也可以夹出猫猫头。”于辞说。
“你夹过雪吗?”沈延突然严肃脸。
“……没有。”
“那就是沙子和雪的区别,”沈延抓着雪球夹在空气中夹了几下,把东西递给于辞,“你先玩儿呗,我收拾一下,一会儿沈酒看我弄乱这里又骂人。”
于辞勾了勾嘴角,接过来,本来没觉得有多想玩这种小东西,只是想碰碰雪而已,但男朋友一脸认真地给他讲解猫猫头雪球夹的时候他突然又感兴趣了。
他拿着那个猫猫头雪球夹走到后院,在积雪多的地方夹一下,然后松开。
哇!猫猫头!!
于学神在心里学着沈延夸张的语气感叹一声,把自己逗乐了,然后又夹了一个猫猫头。
沈延从杂物间走出来,刚关好门,一抬头,一排猫猫头。
于辞玩得不亦乐乎。
“还有别的形状,有狗头,有鸭子,小丑鱼什么的……”沈延边乐边给他递雪夹,心说让姥姥保存好自己五岁的玩具真是明智的决定。
一个多个小时过去,后院的积雪上多了一支小丑鱼部队。
沈延看着满地的小丑鱼直乐:“为什么不夹狗头啊?”
于辞:“丑。”
沈延笑喷了。
于辞玩腻了沈延才把东西收回杂物间,留了一地小丑鱼和猫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