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不是在征求不同意见，是想看多少人写错了。

在一班人眼里，于辞的答案，等于参考答案。

十一月二日，晚修放学前。

于辞刚把错题集塞回抽屉，背后传来一张小纸条。

苻晖：“你今晚要蹲整点吗？凌晨蹲点祝你同桌生日快乐？”

于辞眉梢微抬，写了个问号，反手传回去。

于学神是真懒得写多几个字，这可苦了他几个铁子。

后桌四个alpha把脑袋凑一块，熟练地开始翻译。

“他问有没有这个必要这么正式。”苻晖笃定地小声道。

苻晖低头写字，又传到前面去。

“要不要蹲？有点仪式感。沈延这人缘，我估计不少人会蹲整点祝他生日快乐。”

于辞：“。”

苻晖看着纸上小小的句号：“……他说随便。”

“那就随便咯，”年嵩低头收拾笔记，“整点发句生日快乐而已，礼物什么的不都是白天才送。”

于辞是真不太在乎这些仪式感。

他回到家洗完澡已经十一点多了，蹲整点不算什么难事儿。

可是真要仪式感的话……没有生日蛋糕和蜡烛多不像样。

omega湿答答的脑袋上搭着柔软的白毛巾，陷入沉思。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生日蛋糕是不可能定了，但是那堆杂物里好像有上次过生日剩下来的小蜡烛。

于辞三两下把头发擦了半干，丢开毛巾，起身走到床头柜前翻抽屉，还真让他翻出一包生日蜡烛。

他把蜡烛放一边，在飘窗上找到自己的书包，把数学练习册翻出来，抽出里头夹着的草稿纸，整了整，一张张翻看。

他初中是学过漫画的，也只是当做兴趣爱好，学了一阵就扔开了。

开学那时候给沈延摆的那一排竖中指的小木手，就是初中学漫画时用的。

于辞安静地收拾着给沈延的生日礼物，把几张画塞到礼物袋子的边上，抬眼一看挂钟，十一点五十分。

他把礼物放到床边，站在自己的零食架子前端详一阵，挑了个奶油小蛋糕，撕开包装，放到一次性碟子上，又低头拆蜡烛。

事实证明，插上十七根蜡烛还是太难为这个小蛋糕了。

“……”于辞干脆只插了一根蓝色的生日蜡烛，意思意思算了。

他把礼物袋挂到手指上，用手托着“生日蛋糕”下楼，右拐走到B幢门口。

秋天晚上的风带来的阵阵寒意往他睡衣的领口和袖口里钻。

于辞空着的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精确到秒的标准北京时间。

他静静地看着分钟的数字变成五十九，秒针数字跑到十，抬手按下门铃。

他给沈延五十秒时间下楼开门。

沈延正躺在床上看手机，看着墙上挂钟的秒针一点点挪向十二，假装不在意地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对窗。

门铃很突兀地响起，alpha愣了一下，没等反应过来就迅速跑下楼，冲向门口，猛地拉开门。

身穿蓝灰色睡衣的omega男生站在他家门口，脑袋上褐色的头发微湿，手里还端着个小蛋糕。

于辞微怔地看着他，手上的手机屏幕刚刚显示23点59分32秒。

“等等等等，”于学神回过神来，面不改色地把手机放回口袋，掏出个打火机，熟练地点着蜡烛，“二十秒……十秒……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手机屏幕上显示整点，两人的手机开始疯狂涌入来自各方群聊和私聊的生日祝福信息。

“十七岁生日快乐。”

那一豆烛火发出暖橙色的光，把omega的脸部线条衬得格外柔和。

沈延半天没回过神：“你……”

“闭嘴。”于辞打断他，“吹蜡烛啊！还不吹，待会就没得吹了。”

沈延低头吹灭蜡烛，伸手把于辞扯进门，反手把家门关上。

于辞进到室内，只觉得顿时暖和不少。

“大晚上的跑出来就穿这么薄的睡衣，你不冷啊？”沈延接下他手上的蛋糕和礼物。

“出个家门的功夫，穿什么外套。”于辞道，“诶等等，现在先吃蛋糕，礼物等我走了再看。”

沈延准备伸向礼物袋的手只得被迫转了个弯，端起那个小蛋糕：“能不能走点心，蛋糕边上不懂放个叉子吗？”

于辞：“……”

“特地过来给你过生日/你还不感恩戴德，嫌这嫌那的要求这么高，你想怎样？”于辞嗤笑，“爱吃吃，不吃给我吃。”

沈延哎一声：“吃吃吃，谢谢学神。”

一个普通的奶油小蛋糕，三两口就可以吃完，alpha拿着一次性碟去厨房扔，有些意犹未尽。

沙发上的手机信息提示音还在响个不停，于辞的手机相对起来安静得多。

“社交圈挺广泛。”于辞欣然评价道。

“说明哥人缘好。”沈延笑着拿起手机。

微信群聊里蹲整点给他生日祝福的人有百来个，都是一些玩的比较好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和一些富二代圈子里的二世祖。

可是真正站在他面前，端着小蛋糕，来祝他生日快乐的，只有于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