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辞穿着沈延家的一次性拖鞋,盘着腿坐在白开的毛毯上,右手搭着沈白开的脖子揉啊揉。
羊驼在于辞面前一直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就算地盘被占了一半也不恼,还顺从地把脖子凑到于辞的手边蹭。
沈延从二楼下来就见自家草泥马这副德性,怒了。
这吃里扒外的狗玩意儿。
“你不是要点夜宵?”于辞瞟他一眼。
沈延拎着个充电宝走近:“这不是在点呢么,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
于辞静了一瞬,才道:“没,是我自己关的机。”
“行。”沈延给自己手机充上电,很识趣地没追问,“吃什么?关东煮还是烤串儿?还是说你想吃面?这家的金汤肥牛拉面巨好吃。”
“……”
于辞提起面想到的只有自己房间里头堆了一架子的杯面:“那就金汤肥牛吧,叫他别放葱。”
羊驼夹在两人中间充当着一个矮桌的重要角色。
顺便客串了手机支架。
两个男生凑着脑袋在外卖软件上下单,沈延又给点了些烤串和两杯果茶,这才算齐活儿。
都是在军训基地洗了澡才回来的,上半身只穿了件抹茶色T恤的沈延身上还有股沐浴露味儿
没散去。
于辞嗅着若有若无的气味,把那股子低落的情绪抛到脑后。
眼下所想的,只有羊驼,夜宵,和沈延。
*
沈延起身去厨房喝水,于辞坐在原地,迟疑一阵,掏出手机按了开机键。
然后在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把手机屏幕朝下摁在了毛毯上。
果不其然,过了几秒,涌进来的新消息让只开了振动的手机振个不停。
羊驼一脸警惕地盯着这玩意儿。
手机过了好一会消停下来。
于辞甩甩被振得发麻的手,输了一串锁屏密码,打开微信。
他亲爱的苻姓铁子凭一己之力在一群消息免打扰的人中爬到了最高。
[苻狗]:儿子你咋回事啊看你都焉两天了。
[苻狗]:儿子?
[苻狗]:草。
[苻狗]:去你妈的于辞你什么时候能取消免打扰!
[苻狗]:爹仿佛在和一具尸体发微信玩儿。
于辞嗤一声,略过中间二十多条对话框,滑到最下面。
[苻狗]:狗儿子!!!!
[苻狗]:靠你不会真成尸体了吧不至于吧!
[苻狗]:再不回消息爹带人去找你了啊!!!
于辞一顿。
最后一条信息是十几分钟前发来的。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发回去一句:没死呢你爹尚还健在。别过来。
刚按下“发送”,门铃声响了。
他狐疑地看向门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门铃是在隔壁响的,他自己家的门铃。
又一串门铃声响起,没得到回应,紧接着就是一通熟悉的骂骂咧咧。
“儿子!!”苻晖在外头冲着A幢撕心裂肺,“开门呐儿子!爹给你带夜宵来了狗儿子!于
辞!!丫的再不开门老子砸窗了啊?!!”
于辞:………………
沈延闻声而来:“外头谁呢我听这声音这么像苻——”
“厨房有刀么?”于辞打断他,“让老子出去砍了他。”
沈延:……
“冷静一点,杀人犯法。”
他在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端着水杯打开门的时候还是不太淡定。
以苻晖为首,他同桌的那四个铁子一个不少地站在A幢门口,身边各停了一辆电动车。
苻晖手里握了根钢棍,像是真在琢磨着从哪砸窗好翻进去。
剩下三个人的手里都拎了几个袋子,像装了几个打包盒。
苻晖听见隔壁的门开了,以为自己打扰到邻居休息了,刚想道歉,一抬头看见了沈延:
“………………?”
沈延:……
于辞在门里挡住半张脸。
苻狗办事儿一向高调.
中考那年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