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芸是个寡妇,于辞在老城区生活过十五年,也只知道千姨的丈夫是位军人,一年回不来两三次。
可就在千瑰出生前,她丈夫牺牲了。
千瑰生下来便没了父亲,粉妆玉琢似的小妹妹激起了五个当时只有七八岁的男孩子的保护欲。
少年们从来都把千瑰当亲妹妹宠着,也喜欢管她叫六丫头。
千芸听完,沉默了一阵,把手里的纸团扔进垃圾桶:“好吧。我刚要放米煮饭呢,你们都没吃吧?”
年嵩见她转身想去厨房,赶紧站起来:“千姨,我们不在这儿吃,我们会还得出去,您不用煮我们的饭了,怪麻烦的哈哈哈。”
千瑰扁嘴:“你们就要走了啊?多坐会儿嘛,你们好久都不带我玩儿了。”
“丫头乖,”漆泽安顺着她齐肩的黑发抓了几把,好声好气地哄着,“哥哥们高二了嘛,开学早。你下周也要开学了啦,哥哥们天天都去接你,天天都能见着了是不是?”
“哦——”女孩儿应着,蹲到于辞身边看他们几个系鞋带。
告别了千芸母女,于辞替她们关上门,跟着四个alpha下楼。
“哇时间过得真是快耶,“年嵩边走边打量着楼梯间,感慨,“以前我都没觉得这边楼梯这么窄。”
“这什么废话,我们以前住的那栋的楼梯确实比这边宽。”漆泽安提醒他。
年嵩静了几秒。
“哈哈哈到饭点了呢,”他转移话题,“去哪儿吃?”
“你还想去哪,”于辞走出楼梯间,吐出一口气,“天都黑了,随便找家店吧,八中那边挺多大排档的我记得。”
苻晖脚下跟跄,回头:“儿子你在逗我?去八中那儿?确定?”
“干嘛?”于辞瞥了他一眼。
苻晖瞪着他:“老城区的什么虎哥狗哥那群人晚上都去八中那附近吃的哇,不怕被群殴?前天咱才在这块打完一架欸!”
“怂的,”于辞摸出个黑口罩戴上,”哪有这么巧能让我们再碰上那傻帽?再说,去吃个饭又不是去巡回演出,低调点儿谁能认出我——走吧便宜儿子。”
……
“喂!嚷什么?江湖事江湖了,要打,吃饱了再去别地儿打,别影响其他人吃饭!”
大排挡老板娘叉着个腰从后厨出来,冲拐角处的混混们吼了声。
她喊完那一嗓子,大排档里却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没人作出反应。
沈延坐在塑料凳上打开易拉罐,喝下一口可乐,也看着拐角处。
被围得严严实实的那桌人里头其中一人有了动作,好像是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了。
“啪”地一声脆响过后,空气又静了几秒。
备受瞩目的那人跟姓刁的对视几秒。
“你谁?”
……
沈延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大混混踉跄了一下。
又有另一个人开口了,刻意压低了声音又没完全刻意。
“哇呀你认真听了没?前天,手底下还有人,姓刁,想起来没?”
“嘶。”是头一个人的声音,“前天的啊……菜市场那个?”
“就是他没错了。”第二个人一拍手,“儿子有长进。”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压根没理会来挑事儿的大混混。
刁哥觉得自己被隐晦地鄙视了,怒道:“当老子不存在?以为你躲得过吗?!”
“……”那脸盲人士沉默一阵,妥协道:“行行行行行打就打,速战速决老子还得回来吃饭,说好了啊别打扰其他人吃饭,咱出去外面打。”
“姓……姓什么玩意来着那位,带你的人先出去,堵着我们起不来。”
刁哥半信半疑,用没受伤那只手挥了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