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即使进门之后,也依然保持着诡异的沉默氛围,最后还是城岛优忍不住,转身去浴室里,拿了一条干毛巾,丢给了沾着一身细密雪花的黑发青年,
“先从头发擦起吧,冷泉,屋里很暖,你头发上的雪花立刻就会融化了,小心感冒。”
高桥冷泉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才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的,优,是我没有预料到北海道这边,入冬比东京早多了,刚刚下车的时候,只比平时多加了一件马甲,在外面等待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一些寒冷。”
说完,他才将干毛巾覆上了发顶,随意扫了扫,发丝上的晶莹细雪,就如同钻石碎屑一般,从他的身边纷纷落下,
即使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由一身沉黑西装,身形修长的黑发青年做出来,都透露出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优雅大方,
我也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闪过一丝酸涩,
因为直到此刻,我才蓦然发现,无论我有多么想要结束之前那段错误的感情,
【高桥冷泉】始终是【黑泽亚可】第一个爱过的男人,是他让千里迢迢奔赴东京,怀揣着对赛车梦想的忐忑少年,在异乡漂泊了几个月之后,终于进入了有人照顾和指导的平稳生活,
那些在白羽的驾驶位上,绝佳的配合与陪练,
彼此之间默契的相视一笑,密密麻麻的拥抱,和曾经心脏里涌动过很多次的恋爱的酸甜浪潮,
还有那个天气透着凉意的秋夜,去居酒屋进行团建活动时,黑发青年为我披上的黑色风衣,为我绕过的灰色薄围巾,依然还在回忆里,残留着触感和暖意,
人的心脏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明明剖开来看,像是一团普通的血肉,却又像是留影机一般,无意中留下了许多不同的刻印痕迹,
让人有时候,猝不及防的,便被过往留在心脏里的痕迹,逼到,无路可退,无法可想,
【无可奈何】
见我默不作声的一味紧盯着他,高桥冷泉擦拭干净头发之后,才哑然失笑了一下,将那一条毛巾递到了我面前,
“我的背后似乎也有不少的飘雪,亚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擦掉吗?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知道是我来得太过突然,让你们都无法顺利的享用自己的早餐了吧,抱歉……”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底更是五味杂陈,甚至有些看不起,一味沉浸在恐慌的世界里,对泉哥,连基本的关心都要优哥来提醒的自己。
我有些难受的低声道,
“该说抱歉的明明是我,泉哥,
是我任性的带着优哥不辞而别,让你担心了吧,
我,我先替你把衣服上的雪屑都扫下来吧……”
黑发青年听到我这样说,似乎从银边眼镜后略显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才不动声色的将毛巾递给我,
“嗯,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说。”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些微的安抚意味,是我们之前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一贯冷静又温柔的态度,
我刚想要接过毛巾,那条长毛巾却半途不翼而飞了,让高桥冷泉和我都忍不住一顿,才发现是被一直站在我们身侧的城岛优抢了过去,
金发男人抢到毛巾之后,还一脸“我的手怎么自己动了”的怔楞表情,然后才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哈笑道,
“亚可我来帮他就好了,我的力气比你大,一定能帮冷泉拍打得干干净净的呢~
你先让开一点哦,免得雪水溅到你的身上……”
我微微一顿,然后才从之前那种五味杂陈的恍惚中,彻底回过了神,紧接着就对上了城岛优那努力想要掩饰过去,却被刚才我和黑发青年之间复杂的氛围给醋到的委屈眼神,
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居然为了之前的(幻影),而伤害到了,现在(真实)陪伴在我身边的恋人,我不禁心底一乱,下意识连退两步,离站在门口的高桥冷泉拉开了距离,才端起餐桌上的餐盘,丢下一句,
“那就这样吧,优哥,我先进去把拉面热一下,再端三份出来。大概需要10分钟的样子,你们先坐下吧……”
说完,我丝毫不敢再看门口的两人此刻的表情,转身逃避般的进了厨房,
而被我丢下的两人皆默默的看着我的背影,默契的没有再说些什么,
由城岛优如他所言的,帮高桥冷泉拍打完全身上下的碎雪之后,两人就在长条形的大理石台面的餐桌旁,一人占据一边的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居然是金发男人最先开口,他紧紧的盯着神色平静的黑发青年,
“冷泉,我知道你的心情,肯定不如现在表现出的这么平静,
如果你要责怪的话,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亚可无关,是我怂恿亚可逃跑的,但是我不后悔,
正如我之前短信里所说的那样,你和亚可之前瞒着我交往的事,我都知道了,但是我并不在乎,
我只希望亚可能够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而不是像那天在瀑布之前一样,难过的流泪……”
顿了顿,城岛优才严肃了眼神,认真的对自己的童年挚友兼无可取代的车队伙伴说,
“所以冷泉,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亚可的手的,
即使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为亚可而心动,
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就不要动什么心思,想和亚可重续前缘了,
因为,那些错过了的感情,就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听到城岛优掷地有声的宣布着自己的(立场),高桥冷泉抬眼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才伸出食指,淡定的推了一下自己银边眼镜中间的框架,眉眼微敛,表情不变的反问,
“优,我还没有说出我的来意,你怎么就确定我是为了挽回亚可而来的呢,
在你眼里,我是会为了一段早已结束的感情,而去死缠烂打的性格吗?”
金发男人听到黑发青年这段,很有过去“午夜贵公子”风格的发言,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童年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