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牛若狭以一种放弃挣扎的态度说道:“你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粗眉头君。”
“本来争夺小弟的归属权让小弟出头一点都不帅气。”
我走了上前:“这样也好,说不定阿若教练在我展露的王霸之气之下反而会很快向我折服了。”
“够爽快。”
瓦城千咒赞赏地点点头,立马指使起在场的两位去准备道具去了。
……
“看来你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嘛!”
瓦城千咒毫不留情地采取了猛攻,一上场就气势全开似乎想就此速战速决,只不过在落空几次攻击之后有些讶异地变化了表情,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少有人能在我的攻势之下全身而退喔!”
我有条不紊地避开对方迅猛密集的攻击,在小小的四方擂台里旋转挪移起来。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出招情况。
不知怎的,我对对方的出招姿势总有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是在哪见过呢?
“战场之上可容不得你晃神呢!”
抓住可趁之机的瓦城千咒举起夹杂着刚猛破虏之势的拳头追击而上。
拳头响起破空之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毫不意外地,我躲开了。
毕竟对方虽然一副要打死我的模样,但还是下意识地收敛起攻击的势能,将落脚的角度控制在气球附着的范围之内。
自然,对方的拳头落空了,毕竟闪躲这种程度的进攻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只不过……
“啪——”。
我手臂上的气球炸开了。
……原来如此。
是掌风啊。
我反应极快地向后滑步,左手撑地将身体展开,核心发力来了个倒立旋转。
腿鞭在空中发出咻咻的风声,隔开了距离,打断了对方趁势而起的攻击节奏。
我有些吃力地控制着身体的重心,手指与手指之间过渡着力,将倒立的身体极力往后跃去。
啧,单手果然很麻烦。
要想点别的办法……
“我说你,也是在那座道馆进修过的成员吗?”
身姿灵巧地在拳击台的围绳上跳跃的我足尖一顿,晃悠悠地蹲坐其上,看着因躲猫猫游戏而无端消耗体力,对此感到不耐的人,终于抓住了潜藏已久的疑惑。
“啊?!”
“就是说,感觉你和圭介的攻击模式有一部分相似。”
虽然大体上有极大的不同,毕竟男生与女生天生就有体型上的差距。
但是最基础的东西,透着相同的底色。
“你是说万作老爷爷吗?那当然,我们全都是他教的啊。”
瓦城千咒有些烦躁地旋身飞踢,成功让我从绳子上转移,“我说你,也太会躲了吧?”
那当然是策略的一种。
人的全力爆发基本只维持在10秒到30秒之间。
不过,说到底都是理论上的结论。如果不依靠沃尔特的帮助,我根本做不到那个极限。
而拳击这种高强度的对抗运动,消耗的血氧堪比百米短跑,越往后体力只会消耗得越大。
虽然,我们并没有在正规地做这个运动。
……已经过去两分钟了,按照规则的话,round1已经结束,此时该进入一分钟的休息时间。
然而,因为我们是非常规的搏斗,所以并没有休息时间这个说法。
从身上分泌的汗水就像从坏掉的水龙头流出一般哐哐直下,将高高绑起后垂下的发尾与逃逸的发丝黏糊糊地粘连在脸上。
我在等一个时机。
不巧,我这个人虽然力量不足,但耐力见长。只要不是实力悬殊的战局,静待着总有转圜之地。
而且说回来,要不是我的右手还不能使用,现在这种程度的战斗对我来说……
我像是主动迎合对方的攻击似的,宛如磁铁相吸般地凑了上前。
左臂的气球应声而破,因着对方的冲击而飞出的我脚踏在围绳的中间。
有着弹力的围绳在我的体重以及对方所附加的攻击势能的加持下,犹如被拉满的弓弦,伸展到了极致。
如弩箭般飞出的我在空中旋转身体。
“啪。”
一圈。
“啪。”
两圈。
“咦?!这不是我的……?”
擂台之下,今牛若狭的声音在我的世界里被风声拉得极为缓慢,就像0.5倍速播放的录音磁带一般。
“这家伙!”
伴随着擂台台面软护垫被拍响的闷声,场地圭介蕴含怒火的声音也同样变得模糊不清:
“胡闹也要给我有个限度!!”
但这都不重要了。
靠着强大的滞空能力,我完美复刻出曾经今牛若狭展露过的招式,在其随后踢出了扫堂腿。
虽然猝不及防但下意识调整好姿势的瓦城千咒也随之踢出腿,相撞使气球爆破的声音毫不停歇,在对撞中双双破灭。
就是现在——。
手臂的肌肉在乳酸的堆积下胀出酸麻难以言喻的滋味,小腿的肌肉也在同时发出悲鸣,我合并五指,像闪电一般扑了过去。
因我如游击战般骚扰的打法而烦闷的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瞳孔在一瞬间放大缩小,战局已然结束。
瓦城千咒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似乎还有些愣神。
——刚刚,两腿相撞之后的我选择了如之前一般收缩后退的姿势,拉开了距离。
但还没等她的烦闷升起一秒,下一瞬间,面前的空气就如消失一般停止涌动。而后,就像屏住呼吸后的大喘气一般,流转的空气猛烈地扑面而来,将她拍醒。
“是我赢了。没问题吧?”
我的胸前同样的空荡荡,脆弱的气球在那种气压之下显然同样破灭了。
“……”
样貌昳丽的少女在深呼吸一口气之后,仿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一般,额角绽开了青筋:
“你这家伙,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刚刚到底是在干嘛?!耍我吗!”
“并没有哦,你很厉害。”
我诚实地直面瓦城千咒的怒火:“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最初我选择这个拳馆加入就是因为你。”
“我想变得跟你一样厉害。”
“所以,我在很认真地近距离感受你的作战方式。虽然说,在某一片段我也耍起了自己的小性子,但那也是我在充分享受的缘故。
谢谢你,对我来说,这是一场很有意义的战斗。”
我露出了笑容点点头。
瓦城千咒似乎被打断了怒气喷涌的出口一般噎住了,脸色涨红:“哈?!为、为什么突然称赞……不不不,我完全不记得你来着?”
“没关系,我同样也记不住不重要的人。”
我看着拧眉沉思的人理解地点点头。
“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脱口而出抱歉的瓦城千咒反应过来,有些不满地咬了咬下嘴唇:“不对,为什么我要道歉?!明明输的人是我!
……你还真是可恶。好吧,现在我可是会非常清晰地记住你了。”
“不,不用记住也没关系的。”
被那样恶狠狠的口气念叨着,只会被怨念缠上吧。
“我还以为,只有Mikey是值得打倒的对象。看来,是我的视界太狭小了。”
瓦城千咒双手抱臂,“等着吧,我绝对会把阿若夺回来的。”
“啊,所以说,不用夺也没关系的,在用完之后我会双手奉上。”
我平缓着呼吸,有些疲惫地扯了扯发绳,将黏在脖子上的头发丝捞起。
真是的,看来圭介这家伙就只会一个大光明发式,绑得我的脑皮都觉得发紧。
“圭介,帮我把头发解一下。”
擂台下的人脸色如他的头发一样黑沉。
“……。”
“……?你怎么了吗?”
因着消耗了巨大体力的我懒得再维持营业人设的工作状态,十分冷淡地看了过去。
“没事,下来吧。”那人叹了口气。
我在对方搭起的绳下钻出身子。
“还有,你真的很恶欸。”
另一边已落地的千咒指了指场地:“我对这猴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吃醋也太厉害了吧。”
“吃醋?”
我指了指我自己,脸上带了一点茫然:“我吗?”
“对,没错!”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
瓦城千咒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你刚刚绝对是在针对我吧?故意使出阿若的作战方式。”
“嗯,是的。虽说以前我并没有学会,但大概还是留了点记忆。”
我有些迷茫地反问:“但是……是为什么呢?”
“这不就是理由吗?!
因为我和这家伙有相似的招式而吃醋。……哇,这样讲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欸?!!”
“为什么你要摆出一副比我还觉得恶心的表情啊?!啊,真是受不了,我回去了!”
本来想要来拳馆运动一下,顺便排解压力的人没有达到预想中的结果,反带着一身的闷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