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何尤里要爬窗户的手一顿,她倒退几步,瞧了瞧后门。
要先锁后门。
后门上挂着锁,上锁后,何尤里后退几步,点了点头。
省的等会那两个人破门而入,还要和他们掰扯,何尤里可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们闹。
她转身,小跑助力,何尤里双手往上一撑,一腿迈上窗户沿,跨到窗户外面,双臂牢牢抓住窗户,另一只腿如法炮制,双手不再使劲,随重力的驱使落下双腿,何尤里完美落地。
拍去手上的灰,何尤里竖起耳朵听小卖部里的动静。
男人和女人应该还在吵,看来完全顾不上何尤里这边。
他们知道我已经溜之大吉了吗,何尤里默默诽腹。
窗户沿低,跳窗逃走不是高难度的动作,身体的原主人却不曾做过,一个是性格另一个就是没想过要逃。
何尤里本是这么猜测的。
直到她抬头,看到屋檐一角下的监控摄像头。
何尤里:“…………”
有恃无恐嘛。
何尤里感叹现代科技一番,往大街上走去。
大街上只有风吹的到处是的塑料袋和小垃圾,连个人影都没有。
“去哪找佰索呢———?”
何尤里踢一脚小石子,拉长音调自问。
以信构建梦境世界的弊端就在这里。
找不到人。
谁也不能探清楚整个梦境世界有多大,它的界限在哪里或者说它有没有界限,对方如果不愿意碰面,何尤里猴年马月也找不到。
正如何尤里与崔林渡的第一次梦中见面,何尤里在街上游荡、在商场探寻,在见到几个疑似崔林渡的人后才最终在商场扶梯处与崔林渡见面。
作为收信的人,崔林渡如果不愿意见何尤里,何尤里饶是在电梯守株待兔,最终的结果也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即使达成了构建梦境需要的苛刻的前提条件:认识异世界的人,拥有空白书,可以正常书页,不在一个世界什么的……也是白费力气。
那么问题来了,切片男主“佰索”收到信了吗,收到后他愿意和何尤里碰面吗,碰面后他又会作何反应……
何尤里皆不清楚。
这是铤而走险的一招。
切片男主这个人太过不可控,何尤里可以肯定他们的交谈不会轻松。
至于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何尤里暂时没找到。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何尤里无法尽兴探究以信构建梦境世界的多种方式,而且她这一轮不想和平行世界的自己碰面。
按目前已知道的信息不难推断,何尤里不主动用信发自己世界的“坐标”,其他世界的何尤里断不会打扰她。
比如,第一轮和第二轮何尤里忙着寻找活路,要不在跑路的路上,要不在抱男女主大腿的路上,压根对空白书视而不见,更别说探究它的用处了。
可以说要不是三西西满是钢笔墨的一脚踩在空白书上,何尤里不见得能这么快发现空白书的这一堪称大杀器的极妙用处。
崔林渡知道但不告诉她。
何尤里事后复盘,当时的崔林渡对她应该处在有点信任但不多,要多观察观察的阶段,自然不会主动泄露更多他知道的信息情报。
即使到现在,何尤里有信心判断,崔林渡藏着一些事,仍没有全盘托出。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他想说了何尤里会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他不想说何尤里也没必要挖出人家的隐秘。
就像严格来说她其实是穿书者,而不是平行世界的何尤里们互相交换。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时髦了一把,没赶上穿越的大队伍但和平行世界这种充满可能性的搭上了边。
谁知道打开冰箱,哦,原来是穿书。
有时何尤里也会想,如同和她构建的梦一样,她是不是也存在某一个人的梦中,和便宜妹妹何尤稻似的像个自说自话的疯子呢。
有时又不愿多想。
比如现在。
思绪飞快飘远如断线的风筝,何尤里捂紧衣服,打算前往学校旁的小河边瞧瞧。
她只管设定输出,寻其根本,何尤里写短篇故事构建梦境的本意是为了可以更好的和崔林渡交谈,在最开始何尤里进入梦境世界甚至不是她主动为之。
只想着最好可以通过此来探以探崔林渡的底。
非要说,短篇故事只是构建梦境世界的底层逻辑,何尤里曾和崔林渡讨论过有关问题,短篇故事起到的作用是对梦境世界进行加固,类似于现实世界中的打地基。
地基打的好,自然是开门红。
崔林渡说,短篇故事确保空白纸可以顺利延展出整个梦境世界。
何尤里和他想法一致。
上次崔林渡写给她的信中没写短篇故事,导致梦境世界乱而无序,存在诸多不合理的东西,东一锤子西一棒子的,毫无逻辑可言。
——最起码何尤里的姥姥家就不会住在大森林旁边,也不会从森林里回去探亲。
“果然要写小写细。”
一路畅通无阻,何尤里根据脑中提供的记忆,轻车熟路走到立交桥上,微微俯身望向结了薄冰的小河,再次发出感慨。
丧尸纪匆匆那次她写的太过泛泛,导致何尤里一开始都不能确定那信有没有起作用。
何尤里扶上桥的栏杆,身子往前倾努力向下瞧。
“离那个河远点。”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突然命令道。
何尤里迫于现在的姿势,不好寻声望去,她眨巴眨巴眼睛。
听着不像后院里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哦。我只是看看冰。”何尤里纠结要不要起身。
瞧瞧“我”眼中的高个子。
“下来。”
女人不听何尤里的理由,仍是命令的语气,在何尤里看不到的视角,眼睛紧盯何尤里,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