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也假装你真的是我女朋友】
【假装过去六年你只是去法国学习。】
【然后我计划等你你学成归来,我们就结婚。】
【其实在我心里我们早就结婚了。】
【还好说这些你也看不见】
【不然你又要生气了。】
孟远洋又笑了,眼睛发胀,鼻子发酸。在她停止爱他的时候,他却从未停止。
【好想帮你再掏一次耳朵啊。】
【掏耳朵的时候你最乖了,一动也不动躺在我腿上。】
【最近有人帮你掏耳朵吗?】
孟远洋在心里默默跟他说着,只剩下小姨会帮我掏了,可是等我去了京市,谁帮我掏耳朵呢?
【杀青宴你会来吗?】
【你来了还能假装一次我女朋友吗?】
【不然他们要骂我骗子了。】
【算了。】
【还是不要为难你了。】
【我不想看到你很辛苦。 】
【你值得最好的人,大概是我不配吧。】
孟远洋又笑了,笑着哭了。
颜轻云转头看她这幅样子,不知道她今天又受了什么打击,赶紧上去拍拍她的背:“怎么了我的乖乖。”
孟远洋模糊着泪水继续往下看。
【可是我还是想等你。】
【我控制不了自己】
【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等吧。】
【我什么都不会做,就这样悄悄等着,行吗?】
【如果哪天你想回来了。】
【反正我肯定在的。】
孟远洋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她倒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了,命运安排他们分开了六年,她明明已经放下了,解脱了,释怀了,她已经开始拥抱新的人生新的生活,她遇见了很合适和的人,可以结婚的人,她努力地继续朝前走着,为什么偏偏又要把她硬生生往回拉扯呢?
她颤抖着在输入框打出一行字。
【你个大傻子,我看得见啊!】
发送出去之后还是一个红色感叹号,下面一行灰色小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愤恨着又发了一条。
【为什么偏偏要让我知道呢?】
还是那个感叹号,还是那行灰色小字。
孟远洋好想打电话给他,问问他是不是傻?她翻了翻通讯录,没有他的名字,可那串数字,早就刻在她脑子里了,她从来都没有忘记。
按下那11个数字之后,却是久久无人接听。
算了,打给他干嘛呢?孟远洋又挂了电话,自觉无趣,告诉他应该删除好友而不是拉黑吗?告诉他所有的信息我都看到了吗?有意思吗?
颜轻云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能让她这么难受的,除了江屿舟还能有谁?
她默默念了句诗:“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念完之后,氛围更怪异了。
电视机里唱歌跳舞的美男还在来回晃眼。孟远洋坐起身来,咕咚咕咚喝了一整罐啤酒,冰冷的刺痛的感觉很快转化成灼热的滚烫的。
喝酒吧,驱散所有的烦恼。孟远洋又开了一罐。
“就是的,来吧姐妹。”颜轻云也举起啤酒罐,“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整天为了男人哭哭啼啼的,可不是我们孟总的作风!”
“干杯!”孟远洋擦干眼泪,又痛饮了一罐,“为我们永恒的友谊干杯!”
“友谊万岁!”颜轻云跟她碰了个痛快,
喝得高兴了,两人在客厅跳起舞来,张牙舞爪的,没有一点儿章法。
一个熟悉的脸庞,满头金毛,出现在电视上,
“陈宥维!”颜轻云兴奋地喊,“你最帅!”
“陈宥维!”孟远洋也喊,“你最棒!”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不断地转圈儿,跳舞,颠颠倒倒。
孟远洋又笑着哭了,伏在沙发边上,哭的一抖一抖的。颜轻云拍拍她,把她扶回了床上。
她哭着睡了,眼泪浸湿了枕头。
接踵而至的全是深不见底混乱无序的梦。她感觉一直往下沉,下沉,下沉。
这种恐怖的感觉她觉得很熟悉,紧接着又被抛在空中然后落下,反复,反复,反复。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六年前刚到法国的时候,这种毫无头绪只有恐怖感觉的梦陪伴了她好几个月。
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孟远洋在梦中想抓住什么,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是空,是无,是黑。
许久许久之后,
忽然有一阵一阵的震动,隐隐约约,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坚定,要把她拉出梦境。
可是她醒不过来,她好像被一种引力锁在了梦的深处,
然后又是一阵一阵的震动,持续不断地,呼唤着她。
那个震动没有放弃,她终于被唤醒,是床头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压在了胳膊下面。
黑暗中她闭着眼睛接起,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刚才那股可怕的梦。
“远洋。。”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孟远洋惊地坐起身来。一瞬间从梦中脱离。
“我在你公寓门口。”
她光着脚下床,奔到门口,伴随着抑制不住的错乱无章的呼吸,和缓缓发抖的手,她打开了门。
楼道里微弱的光映出他的身影,他挂了电话,一步一步进来,反手关门。
孟远洋的心剧烈的跳着,一切都乱了节奏,他的身影逐渐靠近,除了那对闪闪发亮的双眼,一切都看不太清。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画面,是她在法国最初几个月日日夜夜幻想过的。
她幻想着江屿舟突然出现,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告诉她一切都没有结束,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可她从未等到,漫长的等待过后,只剩下放弃二字。
“你。。”孟远洋想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酒精的余温还在,搅动着她的神经和细胞,让她连站立都不稳。
他的眼睛掠过一道光,他猛地俯下身来,封印住她的全部。
她原本一片混乱的大脑和心脏现在彻底死机,却从中萌生出了本能一样的行径。
江屿舟的吻沉重而热烈,浓郁的情绪教人有窒息一样的错觉。
孟远洋急切地回应着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才发现这种原始的本能原来只有对他才有。
客厅里很暗,整个屋子都很暗,只有外面投进来的一点光亮。
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却感觉从未有过的熟悉。
两人的呼吸喘息和气息纠缠不断,迫切的索求夹带着离别又重逢的激动,江屿舟的嘴唇都在轻微地哆嗦。
吻到最后,两个人都落泪了,
江屿舟已经全然崩溃,他伏在她肩帮上哭泣,带着埋怨,低吼着:“我都已经要放手了,为什么你要打电话给我!”
还不等她回应。他直接抱起她,回到卧室,将她稳稳放在床上,一只手摸到了她冰凉的脚,他急忙用被子捂住。
“怎么这么凉。”他说完又吻了过去,眼泪滴在她脸上。两个人深深陷进了柔软的羽绒枕头里。
孟远洋的一颗心飘飘荡荡着,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幻。
时间就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吧,她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