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一直守在那里,守在给她留的睡袋旁。
礼堂乱哄哄的,所有人都在说她爸爸好可怕,拿刀划破胖夫人的画像,刺破韦斯莱的帘子,德拉科才不管这些,他在想,她怎么还不回来。
简直没见过比克拉布更蠢的蠢猪!
“你别挨这里,这是我给凯瑟留的睡袋。”德拉科快气死了。
“可是,可是都占满了,我没地方去…”
“你爱去哪去哪,滚开。”他推了克拉布一把,嫌弃极了,“你都弄脏了,你让她怎么睡?”
德拉科跪在那里一点一点地检查着睡袋是否干净,清了一遍又一遍。又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总感觉有一股怪味,德拉科庆幸自己带了香水。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喷了一遍,又给她的睡袋也喷了喷。
“天呐,潘西,你喷的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刺鼻。”南希说。
“我品味没那么差,谢谢。布雷斯喷的!”
一点品味也没有!
凯瑟之前还夸过这瓶香水好闻呢。
德拉科在期盼与矛盾中等到了她的到来,他总觉得她很冷漠,她做什么从不会告诉他,有什么心里话也从不跟他讲,他想,他好像从来没走进她的心中。
越想越恼,德拉科想等她来找自己。
可越等越急,身旁也没有丝毫动静。终于听到了翻身的声音,德拉科的心猛地一跳,呼吸停滞的瞬间却发现对方仅仅只是翻了个身而已。
她貌似都不知道我在她身边,德拉科感觉自己快憋爆炸了。
“妹妹,睡了吗?”
她背对着他,外袍被脱了下来,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在暮色里仿佛一只即将远行的蝴蝶。夜空冰冷的空气不住地钻入他的鼻腔,德拉科默默地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
“凯瑟,凯瑟布莱克,理理我。”
她终于和想象中一样转了身,一双忧郁的眸子蓦然撞入眼帘。她眨了眨眼,像只狡黠的鹿,眼里的悲伤瞬间就消失了,笑得也很可爱,“怎么了?”
德拉科更倾向于那一瞬的哀伤不过错觉,好像坚硬的岩石裂开了一道道裂痕。德拉科拍了拍脑袋,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有烦心事?”德拉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记忆里就没热过。他试着从前和她相处时的语气,试图掩盖掉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我收拾那个罗齐尔了,他说他很后悔,我看他说的还像样,要不然我就整死他了。”德拉科说。
她摇了摇头,还是温温柔柔的语气,却是不动声色地抽走了自己的手,“我挺好的,没事。”
生疏的像个陌生人。
“凯瑟布莱克!”德拉科快气死了,他想他也不是个脾气不好的人,她冲他吼也好,讽刺他也好,他都不会生气的,可偏偏这样,像是一杯冷掉的咖啡。
他喊的声音本来不算大,可周遭静的厉害,整个礼堂貌似都听见了。
格兰芬多的级长——韦斯莱家的珀西韦斯莱闻声走了过来,他板着脸,走到了二人跟前。
“马尔福先生,现在是休息时间,请你安静一点,也不要无缘无故吼别人,这很没礼貌。”
德拉科站了起来,眯着眼睛打量着珀西韦斯莱,“韦斯莱,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德拉科端足了身为马尔福的派头。
“你还好吧,他没有为难你吧?”韦斯莱蹲在地上,眼睛一直看着她,带着一种很关切的眼神。
怎么又来一个?
都赖她长的太漂亮了,德拉科越想越郁闷,她要是长得不好看就好了,那样她周围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没事,多谢。”她笑着说。
“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他朝她摆弄了摆弄他的级长徽章。级长了不起吗?还不是穷破烂韦斯莱家的。
“有完没完了,她是我妹妹,是我喜欢的人,你在这很讨人嫌知道吗?”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晚了。
那一刻,心脏好像都不跳了。
所有人都朝他看去,大家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瓜,八卦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连凯瑟也带着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他。
完了,全完了,德拉科恨死韦斯莱了。
“走吧,出去说。”凯瑟的声音冷冷的,也不温柔了,脸上的表情异彩纷呈,甚至可以说的上戏谑。
全校的人都目睹他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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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她的脸沐浴在月光下,一半阴影一半明亮,皮肤洁白光滑的好像绸缎,又好像满天月华倾泻而下都不会留下痕迹。
她倚靠在昏暗的墙角,抱着胸,长腿懒懒地向外伸着。
“喜欢我?”她挑了挑眉,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嘲讽地笑出来。
德拉科感觉自己脸都没地儿搁了,都赖当时口不择言,他不想让她占了上风。但转念一想,他又没说错,他的一切都坦坦荡荡,爱坦荡,恨坦荡,凭什么偏偏喜欢不能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