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孚扯着她的衣服:“你杵在这干什么。”然后就看到燕沄看着前方的一个人。
前面的人也停下了脚步。那人一身青衣,右手臂的衣袖上缠绕着一根细藤蔓。眉梢斜飞入鬓,目光乍一看去有些锋利,眉眼之间呈现出一种飒爽之气。身形修长,面容冷艳。
小孚看到善于说话的燕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个看起来应该寡言少语的人却来到了燕沄面前开口说了话。
“好久不见。”
“端木小姐。”
燕沄想,上一次和她见面是什么时候,不……梨花会之后他们就没有碰到过了。
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了。
“燕姑娘来沐叶是有什么事吗?”还是端木弋先开的口。
“我……”
“也没什么事啦,她是来会情郎的!”小孚的快活劲头打破这莫名其妙的氛围。
燕沄看到端木弋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她有些心慌起来,然后一巴掌拍到小孚脑袋上,连忙道:“我是奉戈大人之命来给沐叶九州送治疗疫病的药方的,听说疫病也传到了沐叶有些地方。”
端木弋似乎松了一下眉头:“这样……有劳燕姑娘和这位——”
“他是碧水云轻的门童,叫小孚。”
“两位先和我到端木府再说。”
端木弋和燕沄走在前面,小孚跟在后面,径直走向端木府。路上端木弋向燕沄询问了琉绮和碧水云轻的情况。
燕沄和小孚被带到接客的正堂,端木弋对燕沄说:
“你先在这等一会儿。”
燕沄点了点头。
不一会,端木弋和端木家主一齐出现。
“端木大人。”燕沄弯腰拱了拱手。
“燕姑娘,我已经听弋说过了。姑娘从琉绮远道而来,我们必定好生招待。”
燕沄把药方拿出来给端木家主:“不必了,送到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门外,端木弋把小孚拉到一边:“她是来会什么人?”
小孚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说:“没……没有……是我胡说八道的……”
端木弋走开了。
“多谢。时候已经不早了,燕姑娘就先在我府上歇下,择日再回如何?”
燕沄本想推辞,这时端木弋进来说道:
“是啊,来去劳累,就先别急着赶路了。”
她的话说的很平淡,不带一点波澜,但又好像带着点自信。燕沄对上她的眼睛,又马上躲开:“有劳。”
端木城销眼睛一转,往端木弋那边瞥了一眼,端木弋不咸不淡地回视他。这只是瞬间的事,端木城销又转对燕沄说:“琉绮此次陷入困境,想必这些时日过的很艰难吧。”
燕沄道:“还好,我们挺过来了。”
“戈大人一切安好?”
“当然。”
端木家主拉着燕沄聊了一会,就遣人为燕沄和小孚准备了住处。
燕沄来到客房,正倒了杯桌上的茶水,就听到有敲门声响起。
她以为是小孚,因为她才到客房,应该没有其他人会来找她。她对小孚今天捣乱的事如鲠在喉,因此很不客气地道:“自己滚进来。”
门被推开,燕沄摆出了一副要施刑的态度,就看到……端木弋。
她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也对,是她脑袋进水了,如果是小孚,怎么会安安静静地敲门,没踹开就算不错的了。
燕沄起身,却不敢去看端木弋。她捂住自己的脸,羞愧地说:“对不起,端木小姐,我以为是小孚。”
“没关系,坐吧。”
端木弋把食盒放在桌上,把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
“燕姑娘请。”
“谢谢端木小姐。”
燕沄胆战心惊地吃着,忽然心想:“我别扭什么。”
“燕姑娘多吃点,都瘦了,这段时间不大好过吧。”端木弋放轻了声音。
燕沄差一点又哭了出来,生生忍住。
“真没出息。”她在内心斥责自己。
燕沄道:“还好,大家都在一起,不是某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为什么和你一道来的只是一个小门童?”
“琉绮有很多事要做,就我一个人来的,小孚还没有经过同意就自己跟着来了。”
突然有一人从外面闯进来:“师姐!我们……”
小孚大摇大摆地进来,看到桌前坐着的还有端木弋时,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燕沄看着他,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怎么了?”
小孚挠了挠脑袋:“没什么……没什么。”然后原路退了回去。
燕沄恨铁不成钢,在心里把小孚骂了一遍。
燕沄撂了筷子。
“你不再多吃一点吗?”端木弋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
“不用了,也不能一下就吃太多啊。”
端木弋收拾了一下,正抬脚出门,却忽然转身道:“你以后可以来找我,有事没事都可以。”然后提着食盒出去了。
背后的燕沄若有所思,对端木弋来说,她对自己说这么多话已经很不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