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这满天虫潮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纳努克看着仰着头坐在天台上，多亏了白术的存在，亚德丽芬星球上的绿植多了起来能够遮挡虫子们的视线。

白术只不过是参考了一些能够捕食虫子的野草，尔后用了丰饶的能力催生它们。一切的植物都是白术的武器，包括从未展现于亚德丽芬星球的月光。

“繁育星神已经死在了神战，这些虫子们已经失去了将智慧生灵变作虫子的可能性，现在就看时间了——也许在你这代结束，也许在子孙后代们结束。”白术将脑袋靠在纳努克的肩膀上，伸出手让长生缠在他的腕上。几年过去纳努克从青涩少年长成一副看着就很沉稳的青年模样，白术对于纳努克的胸大肌指指点点：他真的好富有哦，好想埋一埋。

咦，刚才是不是说出了什么震撼三观的话。

白术起身准备离开案发现场，纳努克拉住白术另一只手腕，将人直直的带进自己的怀里，脸正贴着温热的胸膛。

“想埋，自己来？”白术听见纳努克调笑的话，整个脸都埋在胸肌里，也感受到纳努克说话时胸膛上的震动。“还是我帮你吧。”

白术气的耳尖都红了，最后隔着一层恨恨的咬了一口。“好啊，这是你邀请的。”

24

就算有白术从药师那里得知的消息，也太过遥远了。虫子的繁育速度太快了，纵使繁育星神死去了，但本来属于虫子的那部分是不会随着祂的死亡而褪去。

亚德丽芬上空依旧笼罩着死亡的阴影，这点消息的星火不足以照亮人们的前路。

硝烟依旧弥漫在这颗星球上。

白术难得有个空闲的时间，他选择挑了个无光夜里跑到一个无人的地下庇护所，坐在破破烂烂的接近腐朽的木椅上，白术靠在椅背上。

玩家是个乐天派的样子，也足够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长生坚信这个叫纳努克的家伙一定会狠狠地在白术的身上跌个大跟头。因为某个升格成巡猎的家伙已经狠狠地跌了个跟头。

一想到岚在和燧皇做交易前回到小院里找不到本该存在的人，在和燧皇做完交易后没能按着命运行进——但是巡猎还是升格。

巡猎的人性保留下来了，算那家伙好运。

祂愤愤的想到，用尾巴尖敲了敲，身下的木头桌子瞬间碎成片片，落到地上带起一地烟尘。

遭了，劲儿用的有点大。

长生试图向白术解释。

“长生你该少吃点啦。”

白术只当是长生自己觅食的时候吃的太多，将白蛇抱到自己的怀里，用手抚了抚长生漂亮的鳞片，有些温润如玉的触感。

“你是不是在亚德丽芬吃了一些不能吃的东西，长生？”

白术低头和长生对视，长生歪了歪头蹭蹭白术的脸颊。

长生不知道哦。

白术对长生的包容度很高，长生一如她的名字一样陪伴白术在星海五万年之久，又跟着他一起来到这个宇宙。他们是最亲密的存在，是彼此的半身。

“白术，”他说，“我们该找个时间离开亚德丽芬了，那个叫纳努克的人会害死你的。”

白术惊愕地对上长生的眼睛，那双红瞳本是他的眼睛，此刻像是涌动的血，艳丽而危险。

“你会死在他的手上的。”

长生的语气急切，他好像从来没那么急切过，急切的像是要失去什么美好而珍贵的东西。

“啊，我知道的，不要担心长生。”白术拍了拍长生的小脑袋，在很久很久之前白术向长生许愿，长生沉默很久答应了他堪称冒犯的愿望。

长生从他变成她，在星海陪伴五万年。

现在只是变回来了，各种意义上的回来。

25

这个避难所现在归白术了。

白术带着长生在地底下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做着研究，未长成的建木、丰饶令使的血肉、一轮熟悉又不认得的月光。

白术瞒着所有人，带着长生抓住了一只翅鞘目虫子。

他将虫子放进培养皿中，他想做一个堪称疯狂的实验。解剖、移植，最后白术点燃一捧白色的冷焰，燃尽地下避难所，连同一切的黑暗与血色。

白术是个疯子。

长生不会拒绝他。

白术得到了一些鳞片，白色的、黑色的，最后长生靠在医生的颈侧，嘶嘶的说着爱意。是家人的爱，是长辈看向后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