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上。
沈伶舟靠着车窗,脑海里反复回忆起刚才他想帮楚聿收拾衣服,对方问他是不是想偷的画面。
他当然没有偷东西的恶习,只是以前和陆怀瑾住在一起时,会主动收拾好对方需要换洗的衣服交给保姆。
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是28天,如果三年都在重复做一件事,必然是已经刻在骨子里成了肌肉记忆。
沈伶舟以为自己从陆家离开什么也没带走,却没发觉,陆怀瑾已经于潜移默化中在他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痕迹。
沈伶舟习惯性摸出手机看了眼,又马上放回去。
离开陆家的第四天,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这种安静让他恍惚中对自己过去三年的时间产生了怀疑,好似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先生。”
出神的间隙,前座的司机忽然开了口。
沈伶舟回过神,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看您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司机将车子停在红灯前,回头看向沈伶舟。
沈伶舟看清了司机的脸,觉得对方也很眼熟,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但冥思苦想一番,却找不到与他合适匹配的背景。
司机看出他的窘迫,便道:
“没关系,或许就是我们有缘在哪里见过,以后慢慢再想吧。”
车子在老旧的筒子楼前停下,沈伶舟下车前仔细检查过自己的随身物品,确定没有遗漏后才下车给司机道谢。
司机冲他点点头,开车离去。
沈伶舟疲惫地躺在小床上,外面贯穿式的走廊传来不知哪户洗洗刷刷的声音。
沈伶舟歪过头,用枕头捂住一侧耳朵,尽量隔绝声音。
一睁眼,望见了床头柜上摆的相框。
清冷月色下,随着洗洗刷刷的声音,他缓缓坐起身,拿过相框。
照片上陆怀瑾的面容也随着月光一并变得沉寂。
虽然这座筒子楼大部分时间都很吵,但沈伶舟并不排斥这些噪音,生活的烟火气息可以令他暂时性忘记一些东西,可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还是很想念,明知不可以。
倏然,沈伶舟感到背后一凉,后背如蚂蚁炸了窝,密密麻麻到处乱爬。
他缩紧肩膀,将相框倒扣在床上。
一回头——
“嘶——!”
他瞬时瞪大双眼,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床头紧挨的一米高的小窗户上,投映出一道漆黑身影,被长发遮盖着脸,只露出一截惨白肤色,漆黑如空洞的双眸直勾勾贴在窗户上,死死盯着他。
沈伶舟一下子跳起来,脆弱的心脏也随之悬到半空。
是谁……!
他发不出声音,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着窗外的黑影,将自己尽量缩进安全的小角落。
那黑影站了半天,忽而抬手,推开了窗户。
“你……去哪了……”嘶哑不成声的嗓音回旋在空荡荡的夜色下。
沈伶舟顿了顿神,似乎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缓缓站直身子,小心翼翼走到窗前一探究竟。
那黑影猛地撩开头发,露出一张狼狈切疲倦的小脸。
沈伶舟的心终于稳稳落地,紧蹙的眉也渐渐舒展开。
原来是萧楠。
他拿过手机打字给萧楠看:
【你怎么这副模样?】
萧楠气的破口大骂:
“从九点过后我到处找你找不到,还跑到打碟台上喊麦找人,你出名了,全酒吧都知道一个叫沈伶舟的大笨蛋失踪了!”
然后嘟哝着:“我也出名了,丢人丢到家了。”
沈伶舟愣了下,赶紧赔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