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激动处,声音不自觉抬高。
“嘘——你小点声,人家是哑巴又不是聋子。”
诚如侍应生所言,沈伶舟是哑巴又不是聋子。
只因为进门时鞋带忽然松了,便弯腰系鞋带,俩不知情的侍应生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传入他耳中。
沈伶舟表情淡淡,系好鞋带起身进门。
这种话,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习惯了。
比起他人背后的嘲笑和羞辱,只有弟弟痛苦地求助才让他感到不安和害怕。
沈伶舟穿过奢华靡丽的大厅,驾轻就熟径直坐电梯上了四楼,踩过干净鲜红的地毯,来到一处金色双开装甲门门口,门口俩侍应生见到他,不发一言推开大门。
“啪!”球杆撞击黑色的八号球,黑球笔直划过球桌落入球袋。
烟雾缭绕中,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陆总球技我是佩服的,杆法之精准,狙击手见了也得直呼内行。”
“马屁精。”
松弛愉悦的谈话过程,处处都是风轻云淡的欢声笑语。
沈伶舟在这群人中一眼望见了陆怀瑾。
如荒郊中一轮清冷明月,映照着挺拔的松,微敞的衬衫领口下,利落分明的锁骨与高昂的下颌恰如其分,透着冷淡的疏离感。
即便他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却连笑都很遥远。
沈伶舟始终静静站在门口,目光从陆怀瑾黑而亮泽的发丝一路下滑,停落在修长的腿上。
熙攘吵闹的人群好似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只剩一轮白月,安静的恍若隔世。
陆怀瑾拿过巧克轻轻擦拭着球杆尖头,漫不经心一抬眼,望见了门口一抹纯白与深黑相间的身影。
凌厉的眉宇微微上挑。
球童摆好球,陆怀瑾对门口的沈伶舟招招手。
沈伶舟心头一跳,慢慢走过去。
身体距离陆怀瑾还有段距离时,一只大手捧住他的后脑勺,稍稍一发力,他整个身体向前倾斜,落入一道坚实的怀抱。
夹杂着淡淡酒精气味的唇落下,咬住他的嘴唇,吮吸着舌尖,扶住他后脑勺的手也随着舌尖的侵入一路下滑,扣住了细瘦的腰身,用力往自己怀里撞去。
沈伶舟缓缓翕了眼。
周围的人也自觉移开视线。
良久,陆怀瑾直起身子,表情寡淡看不出情绪,对着周围人随意一摆手,那些人便心领神会说着“陆总回见”,鱼贯而出。
空荡荡的台球厅里只剩二人,门口的侍应生也好似习惯了一般,退出房间关上大门。
陆怀瑾垂视着沈伶舟,手指轻抚过他因为接吻导致缺氧而微微泛红的眼尾。
随即身体重重压下去,双手按住台球桌,将沈伶舟圈禁在臂弯中。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迫下来,致使沈伶舟只能靠着桌沿,向后弯下了腰。
陆怀瑾腾出一只手,轻轻捏起沈伶舟衣领上一片薄薄的镂空蕾丝花边,目光聚集在那繁复艳丽的花纹上,语气松弛且漫不经心:
“我记得这件衣服有条配套交叉领。”
沈伶舟咽了口唾沫,一只手紧紧抓住陆怀瑾的衣袖。
陆怀瑾的视线从蕾丝边转移到沈伶舟脸上,轻笑一声:
“我还记得,交叉领扣子很多,穿脱都不方便。”
沈伶舟鼓起勇气,对上陆怀瑾的双眸。
死死拽着他衣袖的手指渐渐舒展开,长时间的凝望,眼睛酸涩,可也舍不得眨一下。
每当这种时候,不得已与他漆黑的双眸对视时,都会觉得既幸福又痛苦。
沈伶舟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手指抚上衬衫最顶端的扣子,轻轻一捻,衣领松散开。
伴随着扣子一颗颗解开,大脑也条件反射性的对身体发出指令。
缓缓张开了双腿。
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台球桌表面的羊毛台呢摩擦着后背,微微酥麻。
像往常一样,沈伶舟伸展开双臂揽上陆怀瑾的肩颈,努力把赤.裸的身体往前送。
大腿内侧,隔着对方薄薄的西装裤,感受到了下面不断升温的皮肤。
陆怀瑾身上特有的香水味被皮肤暖过后变成了另一种香,像熟透的英国梨,清新典雅。
倏然,一只大手扣住了他的下颌。
双颊传来的疼痛感令他不自觉蹙了眉。
但很快舒展开,回以标致的微笑。
陆怀瑾看了他一会儿,直起身子,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解锁,丢到沈伶舟脸边,语气淡淡:
“这次又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