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指挥使大人!”柳拾月麻溜起身,“那小的这便去准备啦,你等着听好消息吧!”
裴景明:“……”
人走得风风火火,男人垂眸,看着那盘被冷落的点心,拿起一块,用力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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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金坊此时正是热闹,柳拾月戴着仿造的面具,出示玉环,顺利混进门。
跨过门槛便是一条近乎垂直的台阶,潮湿幽深,两壁上挂着灯盏,昏暗的光恰好让人只能看清脚下的路。
身后响起其他面具人的催促,柳拾月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往下摸去……
不知走了多久,灯火渐渐通明,她面前出现了一个宽敞的钟乳石洞,另有五条岔路,连接着漆黑的五个洞口,不知通向何处。
众人不再排成一队,纷纷散开,各自为道。
柳拾月停下脚步,打量着五个洞穴。
“哎,你是哪个部的?别挡在路中间!”
有人不小心撞到她,转头质问。
“噢,我是……”柳拾月顺手指向离她最近的洞口,念出上方刻着的三个字,“这个,石力部的。”
“你也是石力部的?”那人惊讶,下一秒直接拽起她的胳膊,“那还愣在这干嘛?石圣使不日便要启程了,东西还没装完呢,还不快来!”
柳拾月就这么被他半拖半扯地拉了进去,大约行了半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山水明秀——
玉金坊中竟然有条直通城外的密道!
柳拾月面具下的嘴张得老大。
“快来搬箱子!左边的几箱上马车,右边的那些抬到河边的乌篷船上去!”
“……好嘞!”柳拾月撸起袖子,跟一帮大老爷们一起,哼哧哼哧抬了起来。
期间有人闲谈,零零碎碎的,倒也叫她拼成了几句完整的信息——
走水路的药材是应付滁州紫衣卫的障眼法,马车上的箱子则由石圣使亲自护送进京,不知装的什么。
柳拾月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忙着干活,无暇他顾,悄悄走到马车旁,试图打开箱子。
刚抬起手,前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她飞快收手,藏进人群里。
“吁——”
那人勒马,身形魁梧,声音粗哑,柳拾月一听便知是老熟人——
“东西装的怎么样了?”
“回圣使,已经差不多了,”其中一人上前,“明日一早便可出发。”
“好!”石圣使扬起手中的马鞭,随意一指,将众人划成两拨,“左边的去水路,右边的跟我走!”
“是!”
柳拾月默默站到右边,继续干活。
“欸,你——”
头上蓦地罩下一片阴影,柳拾月咽下口水,抱拳,“圣使。”
那姓石的圣使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嫌弃之色连面具都遮不住,“又矮又瘦,怎么会在我的部下?”
柳拾月:“……”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石圣使:“你别呆在石力部了,到阿蛮,或者姓檀的那去!”
语罢,他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有人拍了拍柳拾月的肩,安慰道:“我们圣使是最好说话的了,其余两位嘛……一定要选的话……唉。”
唉。
柳拾月品味着最后这句叹息,从洞口原路返回……
半个时辰后,女子站在某条甬道上,陷入沉思。
她既没找到另外两位圣使的地盘,也没找到返回钟乳石洞的路。
“早知道把寻龙尺带来了……”柳拾月懊恼低语,忽感后脖颈上一阵凉飕飕的。
哪儿来的风?
柳拾月转了个圈。
这甬道狭窄,却不似其他石洞那般阴冷潮湿,她伸手去摸两旁的石壁——
不符合常理的干燥,像是被人专门保养着一般。
柳拾月脑中灵光一闪,整个人贴上石壁,借着昏暗的烛火四处摸索,终于在某处发现了端倪。
她用力一按——
“轰隆——”
整个甬道开始震动,柳拾月原先趴着的地方突然下陷,她一时不察,往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
“嘶……”
身后恢复寂静,女子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捡起面具,打量起这间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