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光是看着手无处可放。
不是?他怎么知道哄人啊?最后,他决定放下面子。
“不是你的问题…”
余晔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他扬唇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宋听没看见,他只顾着这事,一直盯着地面。
“是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不喜欢男的。”
这确实没毛病,上辈子的宋听关他这辈子什么事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那你不用喜欢男的,你就只喜欢我一个人。”尾音上扬。
宋听猛的抬头,他真的…这还是那个高冷的余少么?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靠,想上辈子指定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宋听刚从震惊中缓过神,余晔就丢下他独自走进教室。
宋听:…给他脸了?
他跟着也进教室里。
讲台前的沈言正发着东西,一张张白纸向后传来。
“这是自愿接种的,填好表后今天下午第二节课收上来。”
宋听拿来一看。
乙型脑膜炎疫苗?神经病。
他签了个名字后就停下来,忙着做手上的题,把那张纸丢在一边。自然也没察觉到旁边的动静。当他再抬眼去看时,那张纸正好被人放回来。
一眼,两眼,…?
。
宋听一把抓过那东西,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那上面写着—
接种人:宋听班级:高二(3)班
家属/监护人:余晔
“余、晔!”
某人偏过头来看他,好像无事发生似的。
“怎么了?”梁杰伸手夺过那张纸,看的哈哈大笑。
“我丢,听哥你监护人怎么变余晔了?笑死。”
后桌的吴铃铃瞄了一眼后,小声道:“怎么还这样?”
梁杰乱哼哼:“都住一起了,怎么不算?”
吴铃铃捂住嘴:“住…住一起了?”
蒋柯宇听不下去,也插一嘴:“这算什么,我和梁子还睡过一张床呢,又不能怎么样…”宋听抢回疫苗单,余晔一直不吱声。
纸上少年的签名和他的字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少年的学一笔一划,跃于纸上,正楷隽丽,干净分明,像挺拔的柏又像天边的浮云。
反观他的字,…一言难尽。
宋听猛的将它塞回桌肚,不忘陪上一句:“字难看死了。”
下午,体育馆第二层楼的某间排练室里——
“接词,接词啊梁杰!”谭琳催促着。
梁杰按照规定的动作,冲上去大声叫道:”国王的女儿在十五岁时会…会…”
全场鸦雀无声。
“哈哈哈哈…你,你是不是忘记恶毒的咒语了?”米奇笑的喘不过气来。
“行了行了,接着排啊!”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
“听哥,公主应该是优雅作风,走路时要捻着裙边!”
“听哥!起身要优雅!不要一下子就蹿起来!”
“听哥你这也太痞了。”
一路坎坷,到了最后,宋听的台词。
他站在余晔的身前,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截掉了某个片段,不好排练,只能跳到结尾,宋听记词倒是过目不忘,其实他的台词也没几句。只是他面对着余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啊!听哥!”周围的人不放过他。
此时外边,地平线上是燃烧的云,炽烈的橘黄色和暗哑的瑰色相交叠,穿透云层,直达眼底。
…磨蹭半天,宋听也懒得耗着了。他清了清喉咙,这次,他放下夹着的声音,改用原声。
明朋背道而驰,却又是显得刚刚好,格外微妙。
余晔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听见他说的话,落入耳中,慵懒随性…
眼前的少年看着别处,他说:“亲爱的王子,我终于等到了你…”
时间的影子被拉长。
晚上——410男生宿舍。
“班长他人呢?”宋听坐在床边百无聊赖。
米奇站在洗手池前大力搓衣,溅起哗哗水声。
“和郑羽在排练室里待着。”
“郑羽也有节目?”
米奇拧干衣服,一件又一件。
“可不是么?只不过他不参加艺术节”边说着,他端起水盆。
“他要参加市里的比赛。”
宋听松了一口气,“那行,我就怕他在艺术节上碾压我们。”
“主席怎么来了?”米奇正在外边晾衣服,听这声音也是出乎意料。
“查寝。”门外,江忻挥了挥手。
“宋听?来签字。”
“哦,来了。”宋听自知,在前世里他挑拨离间、阴谋算尽,比余晔还要恶心。
他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接过登记册后刷刷签了个大名,然后啪的一声扔在江忻身上,冲他摆手:“慢走不送。”
最后,拽着同样呆滞的米奇进了宿舍,一把拉上门。
“哎!”
江忻愣在门前,第一次体会被拒之门外的感觉,任谁也不好受。暗处,他攥紧了拳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宋听对他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室内,刚刚的一幕被余晔尽收眼底,内心爽翻了。
宋听他们进来后,他一直低着头,手上写个不停。
“写什么呢?”
余晔头也不抬:“写错题。”
米奇一愣:“我靠,余少你都年级第一了还写错题?”
余晔笔尖一顿,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听哥不也写错题?”
宋听躺床上,用胳膊正枕着脑袋,翘着个二郎腿:“错的比你多。”
他侧着翻过身:“哎,余少教教我做题呗,就你手上那套卷子最后一题。”
“过来。”
“行。”
米奇抱头。
十分钟后。
“听懂了?”
宋听恍然大悟般点头:“我靠,你这思路绝了!这方法我怎么没想到?”
宋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凑到余晔胸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