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月只觉自己睡了很漫长的一觉,混沌之中,当她的意识再度回归时,是被一种喘不过气的憋气感难受醒的。
双眼从迷离到逐渐能够视物,眼前是一个充满绿色的空间,好像长满了植物。
方舒月身体稍微动了动,除开肢体明显的酸胀无力,她还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束缚感。
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正被绿色的又粗又长的绳子缠绕着,甚至还有越绷越紧的趋势。
冰凉的触感,从绿色绳子上和背后紧贴的柔软处传来。
“啊——”
方舒月转头一看,骇得发出一声尖叫。
一条细长的分叉的血红舌头,正悬在她的头顶,轻佻地晃来晃去。两颗白森森的尖牙冒出浓臭的涎液,差一点就滴到她的脖子上了。
她竟是紧紧地靠在一个人首蛇身的女人怀里。
那绿底黑纹的粗绳子,是女妖长长的蛇尾,盘旋在她腰上腿上,时不时来回滑动,还有愈缠愈紧的趋势。
尽管方舒月是个医修,但她最为怕蛇,平日取蛇胆这样的事情,都是交由同宗师妹做的。
明明昏睡过去之前,自己还在和林宛瑛与一老婆婆指路,怎么就……
啊,难道那老婆婆,和这女妖……
“啊呃!”没等方舒月继续思索其中的关联,女妖就用蛇信舔了她的侧脸一口,留下一道湿痕。
脸侧传来一股极为腥臭难忍的气味,方舒月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愧是仙宗来的小姑娘,这般的又香又嫩。”女妖舔了一口,不由砸吧着嘴回味道,“你的血,想必很是好喝,从哪里下嘴好呢?”
女妖仔细端详着她的身体,绿色的尾巴尖尖从下往上,来回戳着不同的部位。
“腿不行,肉太紧实,血液循环不佳。”说着又戳向她的腰,摇头道,“这里油脂太多,也不是很喜欢呢。”
方舒月早已浑身发抖,忍着呕吐的念头,头脑飞速运转,思索脱身的对策。
“噗嗤。”
还未等女妖的尾巴尖戳上方舒月的锁骨,一旁不远处传来一声极低而又极为清晰的嗤笑声。
女妖敏锐地感觉到了其中暗含的嘲讽意味,涌上一丝恼意,转向声音来处,“你笑什么?”
发出笑声的是旁边一个被另一条蛇捆在树上的人,“我笑你虽然嗜血,却不懂品尝,好好的新鲜肉身也糟蹋了。”
方舒月听到这声音,感觉熟悉得很,忍不住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女妖凶狠地一呲牙,忍不住游动起来,身子往那边探过去,蛇尾在方舒月身上的捆绑也松懈了一点。“你又不是妖,难道比我更懂喝血?”
“我没喝过血,自然不懂。”那人道,“只是我听一位很有名的妖怪说过,单独喝血,剩下干巴巴的柴肉肥肉,是道行最浅,最不懂吃人的妖才会做的事情,无异于暴殄天物。”
女妖生气地瞪了瞪眼睛,但心念一转,这人说得也不无道理,脑中不禁浮现出血肉一同咀嚼咽下的美妙滋味。
但她不愿表现出自己不懂的模样,便趾高气扬地问道,“什么妖怪说的这番话,我怎的没听过?定是你胡说八道。”
“胡说?我又不是妖怪,叫我编也编不出这些话来。”那人继续道,“是了,我记得那妖怪还说过,不同人有不同的吃法,像她这般鲜美娇嫩的小姑娘,兼之修道之体,灵气充足,只是喝血倒也无碍,多少对身体有所补养。但像别人,就须得……”
女妖竖起耳朵,“别人怎么?”
那人却默不作声了。
女妖不禁又凑过去一点,蛇尾对方舒月的束缚更松,“喂,那边的人,你继续说呀。”
“别人么,须得辅以八味佐料,浸入水中泡个三天三夜,等入了味,再……”说着说着,那人懊恼道,“瞧我,自己都生死难料了,对你说这些做什么?”
女妖转了转眼珠,总算想起来,这个人是不久前自己撞到她的洞府门口的。本不屑捉来,可见她是个修道之人,白捡来的,不要白不要。
当下便嬉笑道,“算你倒霉!你说得很好,我看你这么爱说道,嘴巴和舌头一定很好吃,那我就要用你说的法子,第一个吃你。”
“哎呀,不行,”那人急了,“你不能吃我,先吃她!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