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杯!”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时而风吹云散,由窗外透出一点雪白月光,自门内的屏风上,微微映出一个女子举杯的清丽身影。
女子一袭黑衣倚在榻上,身侧放着一只酒壶。黑衣隐约映出繁复暗红纹饰,衬得腰间红绦分外瑰丽,墨色长发垂下,和夜色融为一体。她的左耳之上,镶着一枚银色鸢徽,泛着冰冷奇特的光泽。
女子端起酒杯的手尚未落下,仿佛在邀人共饮。
“哼。”她嘴角微微浮起一抹不屑的笑,手腕翻转,酒液泼在地上,竟是鲜红的血。
“哪来的喽啰,脏了杯子。”
酒杯脏了,女子也不见恼,将酒杯轻轻一掷丢出窗外,一声清脆的碰响。
门边的人半瘫在地上,半昏半醒,喘息很急,听起来很是痛苦。
女子又在榻上闲躺了半日,方才慢悠悠从腰间掏出另一只杯子,捏在手中把玩。
她自言自语喃喃道:“这杯子,乃是由最为上乘的美玉,凿制而成……”
“你可别嫌弃呀。”女子说着,面上浮起一丝自嘲般的笑容。
仿佛是十分醉了。
门边的人微微动弹,像是在难耐地挣扎。
“和这酒……是绝配。”
门边的人浑身颤抖得厉害。
听着门那儿传来执着不休的响动,榻上的女子似乎终于烦了。
“别,别吵。”
她生气地一扬手,易清岚的身躯便像被一只巨手捏着一样腾空而起,干净利落地在空中翻了个面儿,外衣风吹一般尽数褪下抛在地上,顷刻间便头发半散,衣衫凌乱地滚到床上,被女子猛地压在身下,热热的吐息洒在易清岚脸上。
“呵,我说嘛,”她一手抚摸着易清岚的轮廓,醉眼迷蒙,闭着眼睛道,“原来是个,饥渴的小美人儿。”
易清岚这会儿正难受得不得了,只觉五内俱焚,皮肤烫得像着火,还被一个热热的人体压在身下。她受不住地叫出声来,本想大喊大叫极尽发泄,开口却变成了软糯娇柔的呓语,一手用力推着却像软了骨头,仿佛是欲拒还迎的模样。
身上的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竟受得住我的三昧真火,一根头发也没烧着……”
“也罢,叫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女子随意一抬手,屋内便四处燃起了火烛,亮堂得如同白昼,照亮了宽敞华丽的屋室。
女子懒散地闭上双眼,皱着眉头,仿佛难以适应骤然明亮的光线,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眯着眼睛随意扫了一眼地上的衣物,不复刚才酒醉迷离之色,冷冰冰道:
“竟是个修道之人。”
女子冷下脸,嘴巴抿起,抚摸着易清岚脖子的手指慢慢收拢。
易清岚难受之余,呼吸越来越困难,面色涨红,忍不住用脚尖轻轻踢那女子的腿。
冷不丁被这轻浮举动冒犯,女子一惊,骤然转头怒视着易清岚。
一看之下,却如三九天在冰水中浸过一遭,女子睁大双眼,顷刻间醉意全无,连忙松开了手,俯下身凑近易清岚,双手轻轻抚上她的面庞。
……
“请问,你见过一个高高瘦瘦,模样俊俏的修仙女子吗?”
一名娇小的少女对路人比划着,“她……她穿着净云宗服饰,背着一把宝剑。”
路人摇头。少女不免有些失望,道谢后,又试图找另一个路人询问。
“舒月,过来。”一个与少女服饰相似的女子手中端着法器,冲她招手。
少女立刻跑过来,“廖师姐,路人都说没见过易师姐。”她眉心一拧,露出担忧之色,“易师姐不会遇到麻烦了吧?她一个人,能行吗?”
“不会,探星罗盘显示,她就在此地。灵力没有太大波动,证明她很安全。”廖明珊将罗盘收起。
师姐妹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了背后气势恢宏,高阔华丽的酒楼。
黑衣女子将易清岚双手抱起,转向屋子里面。原来这屋子分内外多层结构,转过两道屏风,里面竟有一座一丈见方的浴池,洁白如雪,似以白玉雕成,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水源,还腾腾地冒着白气,令这一方天地雾气氤氲。
女子将易清岚放在浴池之内,易清岚瞬时打了个哆嗦,双臂紧紧环抱在胸前。
原来这浴池容纳的不是温泉,而是冷得似冰的雪水。
“湘和,你忍一忍,我这就帮你缓解。”黑衣女子将易清岚调转姿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两指压住腕间,探她的经脉。
经脉没有受损,应该只是中了狐妖厉害的迷香。女子甫一明白,立刻用两手分别抓住易清岚的双手,掌心合十相对。
自从中了迷香,易清岚身上便不停地冒汗,浑身如坠火海,即便她是火修,也难以忍受这种程度的灼烧。更何况,除了火烧火燎的感觉,更有数万只蚂蚁在她皮肤和五脏之内爬动的酥麻感。
易清岚不由得难受地呻吟出声。
而黑衣女子将她放入雪水中后,便成了冰火两重天的极端体验,易清岚再也无法忍受,用手撑着浴池雪白的边沿,想强行出水。
“别动。”黑衣女子见她挣扎,将她双肩环住,双手握得更紧。
“专心凝神,我这便助你运气,将迷香逼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