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宁挑眉,“你对我的档期感兴趣?”
男人略显慌乱地解释,说并非如此:“我只是最近都没有见到你。”
桑雅宁踮起脚,凑近他的身前:“那......你是想我了?”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藏入帽檐下的眼睛迎上她的视线,却依旧选择缄默不言。
一秒,两秒,三秒......
红色的数字由高转低,很快就显示已经到达1楼。
桑雅宁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足跟缓而落地,百无聊赖地拉扯着裙摆,垂眼说:“真没意思。”
电梯门打开,刺目的眼光照入走廊。
她再没有任何停留的必要,就欲提步迈向前方。
“我......”
这时,听见细微的响。
桑雅宁蓦地驻足,心跳无可抑制地加快。
到底会等来怎样的回答呢?
是会被忽略,被拒绝,被当做毫无理由的捉弄......
越是深思就越紧张。
她任由掌心泛起细密的汗,仍告诫自己千万不许回头:‘就算是装模作样,也必须要保持镇定。’
一阵风拂过,吹落满堂的晚樱。
花瓣纷纷而落,像是初春时久违的一场雨。
恍然间,粉红的绵软轻轻拂过脸侧,那人的回答却比想象中更清晰。
“嗯,我......很想你。”
桑雅宁没来及抚平随风扬起的发,猝然转身,就撞入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你说什么?”
男人稍许侧过脸,被帽檐遮住的耳垂隐泛红晕:“好话不讲第二遍。”
他说完就走,大有种趁早开溜的架势。
桑雅宁小跑着追上前,笑眯眯地问:“喂,你走这么快干嘛。”
话落,男人的脚步比方才更急了。
桑雅宁依旧不肯放过他:“快再说一遍,做人要坦诚嘛。”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小区,不远处,似乎传来熟悉的轻微的声响。
桑雅宁皱眉,本能地寻声看去。
摇晃的树丛已然恢复平静,隔档的背后瞧不见人影。
“怎么了?”
男人问。
桑雅宁皆备地四处张望,轻声说:“没事。”
超市的电视在播放娱乐新闻,女主持人用着标准的普通话讲述泽海近来的规划。
桑雅宁简单扫了两眼,就没有心思再看。
她磨搓着推车把手,总忘不了临行前听见的动静。
那全然是扣动快门所致的声响。
张泽吾在绞尽脑汁地挖掘严浩的黑料,但可惜的是,哪怕他们用尽全部手段,也只能摸索出些毫无根据的坊间八卦。
甚至根本无需经纪公司出面澄清,但凡与严浩有过接触的人们,都会将这些消息归于谣言与诬告。
张泽吾伤害不了严浩。
他那可悲又恶毒的好胜心,终究会再次用于她的身上。
桑雅宁明白,自己对于做出公司的反抗,终究会引来张泽吾的震怒。
但她依旧想要尝试改变,想要通过任何方式向对方证明,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只会摇尾乞怜的女孩了。
可这终归只是属于她的历练。
她不能再像拖累严浩那样,去任由张泽吾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一路上,男人总有意无意地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每每如此,桑雅宁皆是先一步躲开视线。
对方也就体贴地不再询问,却在分别之后,再度敲响她的房门。
桑雅宁慵懒地靠在门边,是连问也没力气问了。
男人将提着的物件递到她手边,轻声说:“这是红糖年糕,才炖好的,热一热就能吃。”
桑雅宁嘟囔着:“谢谢。”
男人莞尔道:“没关系。”
悠长的走廊上,隐约漂浮着糖水甜腻的气息。
桑雅宁抓紧保温袋,抿了抿唇,板起脸:“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男人一怔。
桑雅宁:“别给我送饭,也不要询问原因,咱两从今往后就是陌生人。”
话落,走廊的光似乎更冷了。
桑雅宁试图关门离开。
男人极快地拉住她的衣袖:“发生什么事情了?”
桑雅宁没有回答。
男人又低声问:“有人在威胁你,对吗。”
对,是的。
但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就应该听话地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桑雅宁想要讲出全部的真心话,紧抿的唇却始终无法张开。
“回去吧。”
她尽可能平静地说,“你不该掺和进来。”
“桑—”
男人厉呵,可话出口又放低态度,“桑小姐,我可以帮你。如果你需要—”
“我不需要。”
桑雅宁甩开男人的手,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也请你别再干涉我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