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教主回白霄殿后,仍是心有余悸:虽然“天理”大人三令五申,不得抄录《凤鸣九天》,但直至现在,因为读不懂秘籍,他与紫烟客皆未修成“凤鸣九天”之神功,而《凤鸣九天》上半篇,即将要被交出去,这怎么行?!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抄录一份《凤鸣九天》上半篇备用了!
想着,白袍教主又来到病房内,望着仍在昏迷中的紫烟客,哀叹道:“儿啊,我们父子二人命苦啊!”
白袍教主非常后悔认识了“天理”,自他选择成为“天理”的属下,他每日都在提心吊胆和如履薄冰之中度过,他生怕“天理”会有半点不满,一旦“天理”动怒,那他和紫烟客父子二人绝无活路。但……如果再给白袍教主一次机会,他会愿意远离“天理”吗?
——恐怕也不会!白袍教主如今之成就,这独霸一方的紫元城,这金碧辉煌的白霄殿,这人山人海的紫衣众,这高高在上的权势位……他白袍教主又怎么可能舍得抛却?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理”给的。所以,倘若白袍教主真的能够从头来过,连他自己也不知晓自己是否能做到拒绝“天理”。
人这种生物极度奇怪,有时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或许只有既要又要,直至填满自己的贪欲,才有满足之时。但欲壑向来难平,人往往是永远无法完全称心如意的。
尽管一旦被“天理”发现,白袍教主和紫烟客的脑袋怕是不保,但当下,白袍教主别无选择,唯有偷偷将《凤鸣九天》上半篇抄写一份。
而《凤鸣九天》下半篇这边,这半篇秘籍经玉灼阳破译,罗延已得以修炼大半篇,他心中感叹:“格老子的!这‘凤鸣九天’之神功果然了得!难怪玉生烟可以那般强大!”
满打满算,玉生烟也算是死在他罗延的手上,罗延对此虽一直心怀负罪感,但现在,他有点骄傲,亦有点庆幸。骄傲在玉生烟这般伟岸的人物,杀死他的关键人物竟是自己;庆幸在所幸玉生烟早死,不然,他若是活到现在,自己的“天下第一”,绝无实现之可能。
罗延神功将成,深思熟虑之后,终究是动了杀心: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知晓《凤鸣九天》的存在,这二人绝不可留。想着,罗延不由得心中叹气:“女剑圣”赫恋凡也算一名剑术大师,而玉灼阳之未来亦是不可估量,可惜这世间一对少年双壁,就要断送于自己之手,造孽啊!
纵使万般愧疚,罗延也不能收手,他已经害死了玉生烟,现在不得不再杀死玉灼阳和“女剑圣”赫恋凡,害人而肥私,这条黑漆漆的道路,他唯有走到头、走到底、走到死。
“老天啊,我这样的罪人,真的配拿到‘天下第一’吗?”
忘尘庵内,素巧与素贞贞母女二人正在闲聊。
素巧说:“不知为何,最近心头颇不宁静。”
素贞贞问:“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最近睡眠好吗?头疼不疼?”
素巧点一下素贞贞的脑袋:“没有!你呀,真是跟我以前一样,谁有点不适,职业病立刻就犯了!”
素贞贞噘嘴道:“还不都是你给培养出来的!”
“是是是,”素巧说,“都赖我!”
素贞贞又问:“‘那件事’,罗延应该不会知道吧?”
素巧一怔,已是大概猜到素贞贞的心思,但还是嘴硬道:“你说哪件事?”
素贞贞说:“娘,别瞒我了。‘那件事’,我早就猜得七七八八了。”
素巧犹遭晴天霹雳:“你真的知道,你爹那边是怎么回事吗?”
素贞贞附耳轻声说:“我若是猜对了,你可要承认哦!”素贞贞在素巧耳边低语几句,听着听着,素巧的脸色越来越红,最后低头默认素贞贞是对的。
素贞贞不禁又有了新的疑问:“那你又为何一定要抛弃我爹?我爹的确不是什么多好的男人,但……他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对你也算是用情至深吧!”
素巧哀伤地说道:“‘那件事’,你只猜中谜面,却还没猜中谜底。这谜底,太过复杂,你是猜不中的。”
素贞贞无可奈何地问:“这‘谜底’,你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肯告知吗?”
素巧摇头:“贞贞,别问了。有些事,不知道,真的好过知道。”
水龙潭之内,罗延、玉灼阳、“女剑圣”赫恋凡正在举杯庆祝。实在想不到,罗延的厨艺竟然还不错,这都是以往素巧教他的。当时罗延认为,满足口腹之欲身心才能愉悦,身心愉悦才能修得最好的武功。因此,当素巧提出教他下厨的时候,罗延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