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寒叹气道:“那其实算不上什么解药,其实只是暂时把毒性压下去罢了。‘度日炙’一月一解的原理非常简单,就是在你即将毒发的时候,用药物强行压下去。短时间内没什么大问题,时日一长,还是会伤害到你的脏器。”
歌舜倏地站了起来:“医师,求你救救我娘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是被邪人给害了啊!”
素寒说:“我会全力救她,不过需要时间。我得先想办法从她身上提取到毒素样本,这样才有办法研制毒素的解药。提取毒素非一日之功,你们要等得起。”
倾凤舞点头,又对歌舜说:“别这么紧张!人家医师的意思是,这毒还有得治呢!”
素寒说道:“是的,这并非是无治之毒。还有一个好消息是,我们首席明天就回来了,我想她更有办法。你们先办理一下住院吧。”
忘尘庵内,素贞贞正在看忠慧师傅敲打木鱼,口中亦是不停地念着经文。素贞贞无聊得紧,只得于心中默背起《灵枢》和《素问》。
终于,忠慧师傅的木鱼打完了,素贞贞开口道:“娘——”
“嗯?”忠慧师傅,也就是素巧,瞪她一眼。
素贞贞只得改口:“忠慧师傅,忠慧师傅……”她问道:“你每天打这木鱼,有什么意思啊?搁我说……哪有看病来得有趣?”
素巧又瞪她一眼:“我看够病了,不行?”
“行,行……”素贞贞只能投降,她又问:“你到底为何要做尼姑啊?你不是……真心爱‘那个人’的吗……?”
素巧说:“别问了,我不想回忆。真的不想,每次回想起来,我的心都要比被剜进一把刀还要痛……”
素贞贞问:“‘那个人’他到底做了什么,弄得你如此难过?”
素巧说着说着,流下泪来:“他没有伤害我,我也相信他不会伤害我。但是……是我做错了事,所以我才躲到这里的!都是我错了啊……我我我,我不是人啊!所以我才躲到这里的……我不是人啊!呜呜呜呜呜呜……”
素贞贞被吓坏了,连忙扶住素巧道:“娘,别哭了,我们不想这件事了,我们不想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
纵使素贞贞现在千般疑、万般惑,她也不敢再作追问。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娘如此声泪俱下,好似在自己讨伐自己,却又无法讲出究竟是为什么。
素贞贞安慰着素巧,心中叹道:罢了,这些事,弄不明白就弄不明白吧。
素巧扶着桌案又哭了好久,庵内有个大大咧咧的尼姑前来报告,还没进门就大声嚷道:“主持,这里有素问轩给你女儿的信……”
她一进门,不禁愣了:“主持,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她忍不住问素贞贞:“素首席,你这是跟你娘说什么了?”
素巧摆摆手:“是我自己的事。你不是有贞贞的信吗?拿来吧。”
尼姑递上信件,素巧习惯性地便拆开了,看了几眼,递给素贞贞:“素问轩来了个不好治的病人,素寒请你尽早回去呢。”
素贞贞抗议道:“这信是给我的,你怎么先看起来了?”
素巧回应道:“你这小蹄子!我是你娘,还不准我看看你的信件了?”
素贞贞再次抗议道:“我都多大了?十六岁以前看看就看看了,我现在都长大成人了,难道还要把我的信给你看?”
素巧又道:“看看怎么了?追你的男孩子那么多,我是怕你被人迷惑,指不定哪天就跟哪个男孩子跑了!”
素贞贞不高兴了:“你还讲不讲道理啊!我又不跟你一样,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男人拐跑?”
素巧说:“说话凭良心!我当年若是不……又哪来的你?”
母女二人,又一次斗起了嘴。不过,她们可不是吵架,而是借斗嘴逗逗闷子、插科打诨。忘尘庵内的尼姑,早就见怪不怪了。
刚刚送信的尼姑,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声,随即识趣地退了出去。
“女剑圣”赫恋凡与玉灼阳正在赶往翠陵的路上,“女剑圣”赫恋凡说:“你成功揭发了胡应天的丑恶嘴脸,而且一掌打退他的‘亢龙有悔’。这件事,传得很快,说不定你师父已经知道了。”
玉灼阳笑道:“这件事传得越快,对我越有利。我想做的事,成功便有更大的可能。不过,恋凡,我不得不说,接下来的事,很可能要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对不起,我不想将你置身险境的,没有人比我更不想了。但是……我现在……除了你,真的没有其他倚仗……”
玉灼阳知道,经此一役,纵使有些事还无法确定,但那些牛鬼蛇神,十有八九会抱着他们的目的找上自己。
“女剑圣”赫恋凡拍他一下:“说什么呢你!你是不是变强以后就看不起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剑圣’啊!有那么容易被击垮吗?”
玉灼阳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什么,他抿了抿唇,随即说道:“恋凡,等这些事结束。我把真正的‘天清’送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