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灼阳道:“正是。什么‘鬼厉之术’啊,全都是我通过误导而编造出的内容!我知道胡应天这人信神惧鬼,所以故意用怪力乱神方面的东西吓唬他,趁他心神不宁之际,你和我再扮作玉生烟和慕圆圆,于是,他吓得当场把自己当年所做之事给和盘托出了!”
“女剑圣”赫恋凡又问:“那这本笔记的正解,你破译得了吗?”
玉灼阳不打算骗“女剑圣”赫恋凡:“可以的,不过也需要不少时间。以后我再破译给你看。”
“女剑圣”赫恋凡又回忆道:“对了,我记得胡应天还供出几个同伙呢!他说主谋是‘天理’,从犯还有天梅子和‘下山虎’,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知真实身份的高手!”
玉灼阳说:“天梅子早就死了,‘下山虎’洪龙不久之前,也死在了你的手上。我们需要继续追查的,就是这个‘天理’和那些不知姓名的凶手。”
“女剑圣”赫恋凡义愤填膺道:“天梅子竟是如此道貌岸然之徒!我小时候见过他,那时他还是一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之态,没想到,原来竟是围杀玉生烟大师的凶手之一!呸,伪君子、真小人,他没有被当众揭露谋杀罪行,真的太便宜他了!”
玉灼阳道:“是啊,太便宜他了。不过,他最终的下场,也没有多好。他为追杀玉生烟大师之独子,闯入五毒教禁地‘转生古池’,最后被里面千万毒虫生生啃成白骨……这个过程,定然是痛苦非常。”
“女剑圣”赫恋凡道:“你又没被那些毒虫吃掉,怎么知道非常痛苦呢?总之,便宜那个狗东西了!”
玉灼阳喃喃道:“是啊,我又没被‘转生古池’内的毒虫吃掉,又怎么知道有多痛苦呢?”他那些不愿想起的回忆,又开始攻击他了:那天晚上,他进入“转生古池”,忽然之间,只一个眨眼,他便感觉到,他裸露的皮肤,似乎站满了怪虫,他急忙伸手扑打,有的飞走后又飞来,有的似乎已经牢牢吸附在皮肤上,有的甚至已经咬开了他的皮肉……他于痛苦与惊吓之中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是“楼主”师父将他救起的。连他自己也不懂,自己是如何在如此恐怖的境地之下存活下来的。
那时,他还不懂该如何自救,后来算是想明白了,若是以剑气护体,同时以剑气高密度地发招,循准方向,边打边撤,应当足以于“转生古池”内逃生。但当时的他,精神紊乱,恐惧不堪,没有采取任何自救的措施,是怎么活下来的?
玉灼阳正思索着这些,忽听“女剑圣”赫恋凡又问:“灼阳……我听说……还有一个小孩子也跟天梅子一样,死在了‘转生古池’之内,也是只剩一具白骨……还有几缕橙色的布条,你知道,这个小孩子是谁吗?”
玉灼阳沉吟片刻,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当然知道,他是玉生烟大师的独子,玉温泽。”
“女剑圣”赫恋凡的眼中,立刻闪晃起泪光,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老实说,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说服自己,歌落雪,不是玉温泽。歌落雪,一定没有死。歌落雪,不是玉温泽……”
玉灼阳多想告诉“女剑圣”赫恋凡,歌落雪就是玉温泽,玉温泽就是歌落雪,严格来说,他们都没有死,纵使他们都失去了记忆,但还是再一次深深地爱上了她赫恋凡。
但玉灼阳不能讲出这些,因为他已是玉灼阳,玉温泽吃下“转生蛊”后所诞生的玉灼阳,所以,一直在扮演歌落雪的玉温泽消失了,不在了。玉温泽和歌落雪,的确没有死,但他们不在了。
玉灼阳怜爱地看着“女剑圣”赫恋凡,望着这伤美动人、楚楚可怜的姑娘,苦苦相思着自己所钟意的情郎。都是“天理”这帮人,他们毁掉了原本无比美好的玉生烟一家,更毁掉了玉温泽与“女剑圣”赫恋凡本可以拥有的幸福。
——这群混蛋,该死至极!
此时,玉灼阳唯有安慰“女剑圣”赫恋凡:“恋凡,依我所见,歌落雪……应该还活着。”
“女剑圣”赫恋凡抬起泪眼:“真的吗?何以见得?”
玉灼阳说:“我没有证据,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想,像你这么美好的人,老天不会待你这么残忍,让歌落雪死掉的。”
“女剑圣”赫恋凡擦了擦泪水:“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就像相信歌落雪一样。”
话一出口,“女剑圣”赫恋凡心中便纠结起来:如今,灼阳于自己心中的位置越来越重,会不会迟早有一天,会胜过她的歌落雪?但她又是一个转念:纵使日后,我心中之人,是灼阳胜过歌落雪,那又如何?不正是可以借此机会忘记歌落雪吗?或许他这些年销声匿迹、杳无音讯,便是提醒了我,我与他注定是分道扬镳的结局了吧!想到这里,“女剑圣”赫恋凡终于有所释然。她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自己对玉灼阳的感情,太好了,这真的太好了!
我是赫恋凡,也是“女剑圣”,对,就是那个,十八岁便打入“天下风云榜”的“女剑圣”赫恋凡。
世人只知我剑术还算不错,却不知,若非歌落雪助我开启剑心,那我修成剑术之日,只怕还早。
歌落雪是一个令人迷恋的男孩,他温柔、强大、善良、博学、耐心、聪慧……使得我很难不对他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