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有致回答：“嗯，去看看吧。他既然故意拦下我们，便说明他或许有点东西。”

青有致、玉灼阳、叶问山三人随即走到那算命先生摊子面前，叶问山道：“先生知道我们的身份吧？”

算命先生双眼之上蒙着一圈黑纱，他说：“一共有三个人，另外两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个人是青龙剑城的少城主，青有致。”

青有致见身份已经藏不住，而这算命瞎子好似也有点说法，便大方地承认道：“我就是青有致。不过有一件事你没说对，我现在已经不是少城主，而是青龙剑城的正牌城主，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算命先生笑道：“原来如此！我消息不怎么灵通，毕竟，我是个瞎子啊。所以很少有人喜欢跟我说话！甚至有些人，看到我瞎，都有一点怕我！”

青有致说：“你是个真瞎子吗？莫不是装的吧？你若是个真瞎子，又怎么能认出我是谁？”

算命先生笑道：“我不是用眼睛看的，我是用听的。在下少时随师父闯荡江湖时，曾有幸结识青城主一次，想必青城主也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我便已经瞎了，但瞎了之后，其他的感觉就会变得尤为敏锐。我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已记住青城主的脚步声。”

青有致又问：“你真是用脚步声来认人？我觉得不像，我还是认为，你不是真瞎。”

算命先生又是一笑，随即把眼睛上那一圈黑纱揭了，露出一对眼眶：是的，只有一对眼眶，眼珠去了哪里，已不得而知，只剩一对空荡荡的眼眶，而眼眶的周围，还遍布着伤痕，看来他是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害，才导致失去一对招子。

青有致大感意外，算命先生又将黑纱往青有致面前一递：“纵使我不瞎，戴上这个，还能看到东西吗？不信，你就试试。”青有致还真接了过来，以黑纱蒙上自己的眼睛：顿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青有致这才确信，就算是视力正常的人，戴上这圈黑纱，眼前也是一片漆黑，看来这个算命瞎子，的确是以脚步声来认出她青有致的。

算命先生又道：“既然确认了我是一个真瞎子，那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吧？”

青有致说：“等等！你是说，你是通过你师父结识我的？那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

算命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师父叫‘石菩萨’，青城主还记得吗？”

“石菩萨”这个名字，青有致还有印象。“石菩萨”曾是当时著名的《周易》学者，精于算命，据说他有“上通天理”之法，有能为人测字、祈福、避灾、指路……之能。如此神人，想当他徒弟的人自是不少，但据说，“石菩萨”只收了一个瞎眼睛的徒弟，“石菩萨”称，他这个徒弟“眼瞎心明”，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他的徒弟。

想到这里，青有致就此顿悟：“如此说来，你就是‘石菩萨’那个瞎眼徒弟喽？”

算命先生笑道：“正是。”

传说这个瞎眼徒弟和“石菩萨”一样，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寻得踪迹。青在为这一生，也与之相遇过一次。当时青有致刚好带着青有致，青有致记得，父亲从“石菩萨”那里讨得一挂，解卦为“青在为前半生顺风顺水，唯其后代差强人意”。青在为忙问，自己后半生又会如何，“石菩萨”道：“我只是个算命术士，不是掌管宿命之神，不可能什么都算得到。我的能力只能到这里，已经算不到更多内容。不过像青城主这般有福之人，想来下半生也不会失意吧。”

注意，这里的“青城主”指的不是青有致，而是青在为，当时青有致年少，还未接任城主之位。

青有致这才醒悟：“石菩萨”之所以不肯说出青在为下半生的批语，有两种可能。一是“石菩萨”确实能力已达极限，算不出更多天机，这一说法可能性较小；二是“石菩萨”已经算到，青在为有一天会突遭横死，这种说法的可能性较大。“石菩萨”多半是已经算到了青在为的结局，但不方便明说，于是只得搪塞过去。

青有致心中叹气：若是“石菩萨”提前告知父亲的下场，那父亲是不是就有可能规避自己的死亡了呢？可惜，“石菩萨”不肯将自己算到的卦象告知父亲，于是父亲果然死在宿命之中。

也许，命数，本来就是逃不过的。

青有致忙问算命先生：“敢问先生，你师父，现在可好？”

她想再探一探“石菩萨”的底。

算命先生摇头道：“青城主呐，方才我自嘲，消息不够灵通。着实想不到，你的消息，也不灵通啊！”

青有致不解：“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算命先生道：“我师父，早已经死了！只怕连白骨都已经腐烂了！”

青有致这才想起，多年之前，各处盛传，著名算命相士“石菩萨”英年早逝。据说，是他过分透露天机，于是遭到了“天罚”，死得那叫一个凄惨。当时亦有许多人猜测，“石菩萨”一生神机妙算，临了之前，自己有没有算到，自己是如此下场？有人说他没算到，如果算到了，那他岂不是一定能避过灾祸？也有人说他算到了，说他自知命运无法躲避，于是只得赴死。当时，就这个话题，这两派人士打得是不可开交。

此事已经过去很久，也难怪青有致一时忘却。

算命先生道：“青城主，我们可以说点正题了吧？”

青有致连忙说：“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