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常为坏事者,不正是如此?一而十,十而百,恶小而为,常成大恶;直至最后跌入法网,锒铛入狱,这时便开始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然若非失足而至,则悔恨不来,这岂能算真正的悔过?
红莲庵内,“红泥”和“欲雪”做完功课,已是傍晚。
当下只有“红泥”与“欲雪”二人,“欲雪”忍不住又哭起来。
“红泥”有点不耐烦了:“今天一天之内,哭了四次,你是打算把眼睛哭瞎吗?”
“欲雪”抽噎着说:“我心疼啊!咱们四人打拼好几年的财富,结果一夕之间,全都没了!全都没了啊!”
“红泥”踢她一脚:“小点声!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乐天四煞’是不是?”
“欲雪”只得小声叫道:“心疼死我了…心疼死我了…”
“红泥”无可奈何地背过身去,不理“欲雪”。
次日,旭日高照。觉远寺之内,来了一名香客,敬献不少香钱。方丈那向来铁青的脸色竟红润许多,不忘对香客道:“施主可以从我寺挑选一名高僧,为施主详细讲经。”
那香客回道:“方丈,我能不能选两个人呢?”
方丈道:“难得施主如此好学,善哉善哉,两名也是可以的。”
不想香客居然刚好选了“绿蚁”和“杯无”:“本……本人瞧着这两位师傅貌相似是不同,能引我注意也算缘分,我看,就他们俩吧。”
“绿蚁”和“杯无”被吓了一跳:这货选谁不好,怎么就选了我们两个?!他们二人虽心中不忿,却也不敢有所表露,他们是逃难至此,不得不平静低调,如若不然,很可能节外生枝。
方丈劝道:“别看他们二人同别人一样都是光头,但这二人初来乍到,对佛理实在不深通透。我寺别有修为高深的僧侣,施主何必如此心急,细细挑选,再作决断,却也不迟。”
“绿蚁”和“杯无”在怔在原地,暗中涔涔冒汗,方丈此言对他们极为有利,心中不禁开始祈祷,希望这香客真能遵照方丈的建议,另选他人。
不想那香客颇不领情,坚持要“绿蚁”、“杯无”为之讲经:“方丈,据说礼佛也讲缘分,本……本人既一眼相中他们二人,不是有缘,又是如何?还望方丈成全在下。”
方丈一听,亦不好再作多言,于是便对“绿蚁”、“杯无”说道:“你、你,带这位施主去讲经室讲经吧。记住,不可自作聪明,乱讲一通。”
“绿蚁”、“杯无”胆战心惊地应道:“是。”
讲经室内,此时只有香客、“绿蚁”、“杯无”三人。“杯无”愣在一旁,纹丝不动;而“绿蚁”只得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问道:“施主想听何篇目?别太高深,我们不懂……”
忽见那香客将胳膊往面目上一撩,面目如同川剧变脸一般,瞬间一闪而变:竟是一面软面具!想来他刚刚的那张脸,也应当是人皮面具,并非他的真容。而那面具的模样,“绿蚁”和“杯无”不可能不认识:这是“六道转轮王”的面具!
难道这眼前之人,正是“六道转轮王”?!
观其身形,似乎不错!
“绿蚁”和“杯无”不禁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而“六道转轮王”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知道本王是谁了吧?”
“绿蚁”定了定神:“你来这里找我们,又是几个意思?”
“六道转轮王”说:“还能干什么?来找你们‘谈生意’。”
“杯无”问:“如今我们虎落平阳被犬欺,又有什么生意可谈?”
“六道转轮王”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一群杀手,当然是请你们杀人啊!”
“杯无”苦着脸道:“你是不是不了解现在的状况。我们二人出个门都心惊胆战,生怕被青龙剑城的人认出来,又哪里有闲心和余力跟你‘谈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