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凤舞被铁链拉扯着四肢,连换个姿势都做不到。她眼神无光地自言自语道:“这么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或许……还是死了比较好。”
歌落雪见她这般,安慰她道:“别这样想,当下再苦再难,都或许会过去。你有家人吧?他们一定会来救你的!”
倾凤舞苦笑道:“救我?就算救了我,又能怎么样?我现在满身都是伤口,已不配嫁给我的如意郎君。如若不然,若是于新婚之夜,被他看到这遍体鳞伤的身体,我……”说着,倾凤舞的热泪再度滚了下来。
歌落雪的内心,更是如锥扎一般。她本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即将婚配给自己的钟意之人,却因为一个她根本不知内情的说法,被囚禁在此地,天天经受严刑拷打……她的后半生,都被“赤铁手”给毁了。
“哗啦”一声,囚室的铁门再一次被人推开。歌落雪连忙小声提醒道:“‘赤铁手’来了,你可不要惹毛他!也千万不要有求死之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倾凤舞垂着双眼,歌落雪的确是个有良知的好人,但这份好意,只是杯水车薪。
黑衣人“赤铁手”大步迈入囚室,兽脸面具之下,再度响起他那阴森的声音:“歌落雪,她是不是依旧没招?”
歌落雪连忙大着胆子回道:“大人,我的确没问出什么来,不过!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吧!”
“赤铁手”没有说话,沉默令现场的气氛冷如冰霜,歌落雪更是为刚才的进言心头抽紧,有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他多想“赤铁手”能放过这个女孩,可惜他人微言轻,空有其心,而无其力。
歌落雪看不到“赤铁手”兽脸面具下的表情,不知他的打算,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赤铁手”终于开口:“你说得对,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吧,这个女人,以后就赏给你了!不过,为防止她泄露我教机密,得喂给她‘度日炙’才行。”
歌落雪知道“度日炙”有多可怕,但他唯有替倾凤舞接受:“谢大人。”
倾凤舞什么也没说,她知道她已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她被喂下那颗她不知为何物的“度日炙”之后,手脚上的铁链终于被解开。她虚弱地跪伏在地上,歌落雪连忙提醒她道:“‘度日炙’之解药一月一解,你以后……不能离开这里,否则……会死的。”
倾凤舞没有答话,事已至此,她已认命了。
“赤铁手”又对歌落雪说:“这女人虽然受了点伤,但脸仍是完好的,颜色未损,姿容尚在,便宜你了!”
歌落雪心中纵使千般愧,万般恨,也唯有口不对心地说:“谢大人。”
一刻之后,“赤铁手”已经离开,而倾凤舞虚软的腿脚仍是站不起身。
歌落雪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安抚她道:“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我以后会找机会,给你偷好多好多的解药,这样,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倾凤舞又一次落泪,泪水滴落,混着身上的血水而流淌,她低语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歌落雪亦是泪流不止:“我会救你的,一定会……”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已经弥补不了太多,但至少……能够救下这个可怜的女孩。
“赤铁手”离开囚室,来到自己根据地的另一处,哥舒良贤和“女剑魔”沧蓝正在等他。
“赤铁手”取下兽脸面具,脸上赫然是一道由左眉贯穿到右颊的疤痕,他陪着笑脸说道:“哥舒大哥,你有什么事,要劳你亲自跑一趟?”
哥舒良贤说:“没什么,顺路过来探望而已。你近况如何?”
“赤铁手”回答:“老样子!不过有一件事,有点不一样。教主命我审讯一个女人,声称可以用刑,但绝不可以让她死。我打也打了,吓也吓了,那女人也不似什么硬骨头,不像是死咬着不肯说,八成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怀疑教主是不是抓错人了。”
哥舒良贤又问:“那白袍教主让你问她什么?”
“赤铁手”说:“教主让我问‘玉锦灵书’的事。”
哥舒良贤眉头一皱:“那那女的知道些什么吗?”
“赤铁手”摇头:“她他妈什么的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怀疑教主是抓错人了!可怜那个女的,姿色还很不错!她求饶时好像说过……她本来都要出嫁了。”
一旁的“女剑魔”沧蓝忍不住插进话来:“那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赤铁手”为难道:“不行,我们教主对那女人有新的计划……”
哥舒良贤问:“什么计划?”
“赤铁手”回答:“教主吩咐的事,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