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破旧的窗棂,发出“吱嘎”声响,师小玉柳眉一竖,猝然起身……
“主人让你安排好一切,速回总坛,有要事相商。”
紫衣女子目光清冷,神色淡然地递给师小玉一封信,接着便轻轻拍哄着怀里的小婴孩,眼神从冷若冰霜逐渐变得温暖柔情。
师小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眼神一凝。她知道这女人疯,没想到现在已经疯到这个程度。这哪里是什么小婴孩,这是一个不知死了多久的女婴干尸,皮肤褶皱如柴,眼窝内陷布满白色液体,阵阵咸腥味熏得人有点上不来气,师小玉揉了揉鼻子。“主人有透露什么事儿么?”她将信握在手里,稍一用力,便成了粉末,随着夜风飞走了。
紫衣女子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越过师小玉,一脸迷惘地看着她身后不远处熟睡的人。
师小玉一侧身,不着痕迹的将凡心挡了个严严实实。她倒不怕紫姑到处说,她疯疯癫癫的说得话也没几个人会信,只不过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她找到了这么好的“宝贝”,再掀起不必要的争端,毕竟都是自己人,伤了和气可不是一个明智的的选择。
紫姑的眼神并未多停留,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随即目光缓缓转向怀里抱着的小婴孩,慢条斯理地说:“主人要见荆如玉。”
“如玉姐,我又抓到了一只!”
荆如玉直挺挺地戳在那,秋生隔着老远冲她挥手,献殷勤般的晃了晃手里抓着的“战利品”,荆如玉嘴角微微牵动一下,抽了口气。秋生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将手中的“战利品”丢进竹篓里,脸红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如玉姐,我忘了……”
“秋生,你在那墨迹什么呢?快来,这又发现了一只!”
林修竹挥动着手里的树枝,扯着嗓子招呼秋生。
荆如玉缓缓吐了一口气,余光不经意间扫了竹篓一眼,头皮都炸起来了。三只蟾蜍坐成一排,正瞪着圆眼睛,鼓着腮帮子,静静的盯着她,好似要趁她不备,群起而攻之。
“啪”竹篓的盖子被人突然一下合上了。
林修竹得意洋洋地挥舞着一根破树杈子,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指挥千军万马,得瑟的不像样。他朝荆如玉呲牙一笑,“现在我可算知道我们荆女侠的弱点了!”他将树杈子随意一丢,用手帕一寸一寸地认真擦拭着手,一脸欠揍地说:“要是有人给我们荆女侠布下个什么‘蟾蜍阵’‘□□局’那该如何应对?”
荆如玉歪着头朝他咧嘴一笑,随后恶狠狠地将竹篓塞进他怀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林修竹像诡计得逞的小猫一样,骚了搔头,“秋生,打道回府!”
“林公子,这……真能有用?”福伯拧干了毛巾帮沈子期拭去额边冷汗,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他腿上的蟾蜍,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你们家少爷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林修竹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福伯一脸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秋生,再给我一只。”
林修竹将吸完毒液的蟾蜍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丸递给秋生,“过两个时辰要是没事,就可以让我们这几位“大功臣”走了。”
林修竹转头望向福伯,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您别看它们相貌丑陋,可确是解毒的良药,暂时没别的更好的办法,姑且试试也无妨。”
福伯幽幽地叹了口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林修竹将最后一只蟾的嘴凑向毒肿处,蟾蜍鼓腮猛吸,毒素在沈子期体内翻涌,灰白的脸上逐渐显露一丝红润,肌肤上的紫黑之气渐渐淡去,只剩下若隐若现的蜘网。
福伯聚精会神的盯着看,眼神里逐渐藏了笑意。
荆如玉倚在雕花木窗前,指尖轻扣窗棂,正百无聊赖地剥落残余的符纸碎屑。窗前铜铃随风轻晃,她盯着那些精巧的纹路心中暗忖——按小青所述,那喜阴嗜潮的妖物此刻可能就在沈宅的某处蛰伏。荆如玉将手掌中的碎屑轻轻吹散,待要收手时,却见这些不起眼的符纸碎屑正诡异的飘在空中
突然,荆如玉怀里的玉石泛出淡淡的青光,手腕戴着的镯子附和着闪烁金光,盯着愈发刺眼的光芒,荆如玉脸色徒然变了。
电光石火间,她已腾身掠出厢房。越过门槛的霎那,她与一个灰袍老管家擦肩而过。如果没记错的话,应是前两天药房见到的陈管家。
“老陈,你怎么来了,老爷怎么样了?”
福伯正在给沈子期系最后一道衣带,抬眼却见陈管家无声无息立在门前。他与林修竹交换了个眼神——陈管家素来在老爷身边侍奉,怎么突然来了少爷这里。
陈管家咧嘴一笑,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在一起,看着有点邪乎,他并未多言,黝黑透亮的眼睛如野兽般凶猛。林修竹刚要开口,忽见白绸如毒蛇吐信将他严丝合缝的缠住,不留一点喘息的余地。
“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