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起家里小了点,但对我来说已经够了。”白鸟抿了口热茶,不经意地问道:“最近叔叔很忙吗?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哎……别提了,旁支的那些人还是闹得厉害,总想让我再跟迹部财阀争取一下,拿回室山集团的部分股份,至少保住他们董事的位置。”室山本司苦笑了一下,神情间显露出些许疲惫,“其实我也能理解,这毕竟关乎到他们的利益。”
室山本司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个了。你在冰帝还好吧?那里的同学好相处吗?”
“嗯。”白鸟点了点头,“不过叔叔你猜猜,我在我们班遇到了谁?”
“嗯?”
“迹部景吾。”
“他啊……”茶盏内的热气升腾,逐渐在镜片上盖上了一层水汽,室山本司摘下眼镜,拿出随身的眼镜布擦了擦。
他低头时,用关心的口吻问道:“他没有为难你吧?只要他没为难你,你别去招惹他就好了。当然,如果他欺负你了,你也一定要跟叔叔说,叔叔拼尽一切都会帮你讨个说法的。”
“学校这种地方,他怎么会欺负我。不过我倒是蛮惊讶他还在国内的。”
室山本司戴上眼镜,道:“之前的确是有传言说他会去国外深造,不过迹部家怎么规划后辈的未来,是他们的事,哪是我们猜的明白的。你好好读书就好,在冰帝念书,对你肯定是有好处的。”
白鸟的指尖在杯壁上画了个弧度,点头附和:“嗯,叔叔说的是。”
白鸟答完,见气氛有些沉默,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出异样,笑着问:“叔叔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找我?是想我了吗?”
“当然想了,只是最近太忙了,不然我早就来了。”室山本司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笑着道:“这是前两天我路过商场在橱窗里看到的裙子,我看还挺好看也挺适合你的,就给你买了,希望尺寸合适。不过不合适也没关系,我到时候再拿去换。”
白鸟接过盒子,轻声道:“谢谢叔叔。”
“客气什么?冰帝这种贵族学校,免不了办舞会,到时候我的侄女可不能输给别人。”
她的这位叔叔……真的很周到。
这样周到的人,怎么会有疏漏呢?
白鸟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她这位叔叔也与她一样,一直以为迹部已经不在国内,二就是……他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想什么呢?”
“嗯?”白鸟回过神,就看见对方坐在桌对面正盯着她看,“我……我就是有点想爸爸了,他之前也经常给我买裙子。”
“你爸爸,最近没再联系过你吗?”
白鸟摇摇头,“他已经很久没有寄信给我了,可能又到了什么通讯不发达的地方吧。”
“你搬到东京这件事他应该不知道,信可能被寄回本家了,我这两天回去帮你看看吧。”
“麻烦叔叔了。”
室山本司没有在白鸟家里逗留太久,说是还要赶回千叶,所以就不吃晚饭了。
白鸟目送他离开以后,嘴角的弧度瞬间落了下去。
她回到客厅,看了眼包装精美的盒子。
若是放在以前,这条裙子她会欣然手下,可是刚才,与迹部财阀签的合约,他只字未提。
白鸟叹了口气,将盒子放进了橱柜里。
她还不算是个大人,得再过一年多才能成年。
可是……她也不算是个小孩了啊……
其实那天同迹部聊完以后,当晚她就联系了集团之前为她父亲办事的私人秘书,又通过她找了集团的律师。
当时签订合同的时候,这位律师也去了。
她软磨硬泡问了很久,对方才说了附加合同上的事情。
他说关于附加合同的内容他并不清楚,在签订额合约的时候,他被支开了。
至此,一切其实都已经明了。
只是白鸟的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万一有误会呢?
她不想再轻易地去误会一个人了。
更何况这个人是从小将她宠到大的叔叔,几乎是和父亲一样重要的存在。
杂物间的门被轻轻合上,白鸟靠在门上,神情有些低落。
刚才不知道溜到哪里去的尼克斯这会儿跑了出来,满脸乖巧地绕着白鸟走来走去。
“原来你之前一直躲着叔叔,是这个意思啊。”白鸟蹲下身,摸了摸尼克斯的头,“所以你早就闻出来他的味道不太对了,是不是?”
白鸟一直觉得,尼克斯能够判断一个人气味的好坏。
只是她读不懂动物的内心,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叔叔,所以才忽略了每次这位叔叔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尼克斯都会躲起来。
可能真的是旁观者清,就连迹部,都比她先察觉到这位叔叔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