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将事情处理好,太紧张导致话太多太密了。
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小,除了祈祷就只能是她半夜拿着砖头往纪念慈头上砸施展物理式的记忆消除术。
江隐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冷水往脸上泼。
垂下的碎发同样被浸湿,沿着脸颊汇聚于下巴处坠落。
江隐用手随意地在脸上一抹,清醒了不少。
不管了,反正好事坏事先走到脸上再说,现在要准备睡觉。
洗澡,洗漱,打地铺,躺下。
今夜没有响起熟悉的"晚安"仅有背对彼此的陌生。
周末两天两个人均在尽力避开对方,尽管是周天下午返校依旧如此。
"语文交卷子和作文本!"
"英语周报两张都要交!"
各科课代表的嘶喊在教室里转瞬即逝,后面的话被埋没于嘈杂的教室当中。
"诶诶诶作业借我抄一下。"江隐拍拍前桌的肩膀。
前桌把写好的几科作业递给她,并免责声明:"不一定对,错了不怪我哈。"
"行行行。"江隐拿出圆珠笔迅速在英语报纸上写下选项,时不时改一下答案,又或是划掉原先的再写一个别的上去。
"纪念慈能不能借我抄一下作业,求求了。"
江隐握笔的手一僵,偷偷摸摸地抬起头。
"不行。"纪念慈的语气冷淡,拒绝果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原本脑袋里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果一回头就见到江隐正看着她,人顿时就清醒了,连带乱七八糟的思绪一同消散,但装下了一整个江隐。
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纪念慈攥紧书包带子。
是因为刚刚说话太重了,太冷漠了,还是太过了?
纪念慈生怕留下什么坏影响,但又不敢去问究竟是因为什么。
"那个,纪念慈,作业能借我抄一下吗?"江隐开口,也是这些天来两个人说的第一句话。
"啊,啊好。"纪念慈从包里翻出自己专门用来装作业的文件袋递给江隐。
"还有这一个……"她拿出一个本子。
江隐先接过文件袋再去拿本子,手却不经意触碰到了纪念慈的手。
炽热的温度从指尖传入,顺着脊柱窜上发梢,奋力捶打心脏。
不记得是谁先松开的手使得作业本摔落在地了,只记得双方慌不择路地蹲下身去捡。
可过道就那么一点点地方,塞不下两个十几岁鲁莽的少年人。
头磕碰在一起却不敢喊疼,就好像张开嘴猛烈煽动翅膀的蝴蝶就会在心里撕扯出一道大口子从里面飞出来。
江隐先把本子捡了起来还给纪念慈。
"谢谢……"
纪念慈和江隐一前一后地坐进位置一言不发,将后脑勺留给对方,底下却做着小动作。
给作业的一方轻轻摩挲方才被触碰到的指尖,而拿作业一方的则是掰住课桌的一角直至手指发白。
好蠢……
不约而同的训斥刚才的窘迫的同时却任由不正常的红铺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