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念不知怎么想的,走上前伸手环抱卫曈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卫曈:……
他不由想起贝念说得那些好兄弟一起走的话。
抱完贝念收回手后惊觉尴尬,轻咳一声挥挥手,小声道:“卫哥你注意安全。”
两家步行距离不过五分钟。
卫曈声音还是低缓温和,道:“嗯,到家了我给你发消息。”
贝念耳廓发热,胡乱点点头,“好好卫哥,我一定给你发消息。”
卫曈不禁低笑,头上的伞都晃得甩乱些雨滴。
他伸手拂过贝念肩上的水珠,说话时和贝念靠得很近。
他说:“明天我来找你。”
贝念傻愣愣的,“找我做什么?”
卫曈退后一步,“履行条件。”
贝念心跳得有些快,感觉今天的卫曈、实在是不太一样。
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贝念抬手抚着胸口,睁大的眼眸流露出惊愕。
贝念心底蓦然涌现出个想法,这个想法过于大胆,但又在他心里不断积蓄并给予他无限勇气。
他不知道的是,对面那人也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
他想:未来无限,青春年少,总该试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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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云消雨霁,天朗气清。
贝念手里拿着姥姥炸的油条,大方分给大花一小块,然后再仰头看向院里‘追逐打闹’的两人,笑得开心。
下了几天雨,稻田里蓄满了水,舅舅拿着鱼篓说要去抓鱼,让贝念也去。
姥姥听见当即从灶头下抽出木棍,作势往人身上招呼。
“三十岁的人了,一天天没事做,实在闲得慌就去给我相亲。”
舅舅跳过花台躲开,“不抓鱼就不抓鱼,怎么还扯其他的呢。”
“谁让你一天不干正事儿。”
舅舅不服气,“我怎么不干正事儿了。”
这话一出姥姥又举起棍子要打,舅舅赶紧往贝念那边跑。
“小外甥,救救舅舅、舅”
贝念幸灾乐祸,乐得哈哈大笑,看舅舅跑过来赶忙躲开。
“臭小子,你真不仗义。”挨了顿打的徐青安龇牙咧嘴,看贝念还咧着牙乐更是气得想动手。
“略……”贝念翻了个白眼,他才不怕。
“嘿、你。”徐青安上前几步,双手捏着贝念的脸一拉。
贝念赶忙要喊姥姥。
徐青安却坏笑道:“你姥姥去菜地了,不在家呢,看你还能喊谁。”
贝念往后退开,“她不在我就不能告状了吗?我现在就去给她说。”
说完转身往大门跑去,徐青安赶紧追上。
一边追还一边故意大喊,像极了恶毒舅舅。
贝念爸妈一直都在外省工作,小孩回来的时间不多。
以前贝念性格还要内向些,徐青安被自家姐姐和母上大人压着,不敢和人胡闹,倒是这两年,舅甥关系亲近不少。
雨才停不久,墙角地面都还是湿漉漉的,贝念趿着拖鞋走得很谨慎,舅舅在后面还没追上来。
院门没锁,还被拉开条缝隙,贝念扶着滑溜一下钻出去,刚想得意,扭头却撞人身上去了。
来人扶起贝念,低头看贝念撞伤没。
“怎么样?头晕吗?”卫曈问。
贝念摇头,又觉得好笑,“卫哥,应该是我来问你撞得疼不疼吧。”
卫曈顺势拍拍胸口,开玩笑说:“你练了铁头功?”
“那倒不是。”贝念回头看追过来的徐青安,说:“我现在正练跑步呢。”
卫曈挑眉,“接力跑?”
“障碍跑。”贝念忍笑。
“呵。”赶上来徐青安神色张扬,“我看是跨栏吧。”说完露出坏笑,双手一拉合上铁门,把两人锁在门外。
贝念简直不敢置信,睁大眼睛愣愣看着院门被锁上。
“你、我现在就去找姥姥。”他试图威胁人。
徐青安可不怕,抱臂耷腰,一副无赖模样,说:“都多大了还告状,你是告状精吗?”
这话太过熟悉,深存心底,贝念顿时额角抽疼了下,眼眶酸涩的发红,想说什么喉间又发不出声音,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这时候的徐青安已经转过身往屋子里走,背对着他们挥挥手。
贝念抑制住鼻腔的涩意,大声喊道:“我就是告状精,我现在就去告状!”
说完反手拉上卫曈手臂扭身往地里走。
卫曈刚开始还没注意到贝念的不对劲,直到贝念喑哑的声音传出,他低头视线落在人皱起的眉头上。
还没说什么又听贝念问。
“卫哥。”贝念声音有些黏糊,“田里真的能抓到鱼吗?”
卫曈神情一顿,眼睛迷茫了瞬,随即看向水流潺潺的田沟,说:“没有。”
“田里没有鱼苗,只有那些野生的水沟可能会有,但都很小。”卫曈问:“怎么?你想抓鱼?”
贝念忿闷点头,“抓到鱼不给我舅吃。”
卫曈轻笑,“上边儿有个鱼塘,可以钓鱼,要去吗?”
“哪儿?远吗?”贝念眼睛一亮。
“不远,走路十五分钟。”
贝念兴致勃勃,“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现在?”
卫曈伸手拉住快跳起来的人,“现在太晚了,等吃了午饭再去。”
贝念已经全然忘却之前的不愉快,只满心期待去钓鱼,“好。”
倒是卫曈,在心里隐隐存了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