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今天是父亲的寿辰你却姗姗来迟,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呐?”
说话的正是裴驰。
裴泽兰和裴临章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理睬,而裴宁却不惯着他,直接道,“都是自家人,二弟你别让大家笑话了。”
这话一出裴驰又将矛头指向自家大哥,阴阳怪气道,“大哥,你长年游历在外都能早早赶回来了,而三弟家就在宁城,你说他该不该罚?”
裴驰一脸算计的笑着,裴宁想再说什么,没想到裴子皓却猛地站起身,他哗啦啦给自己倒满,举杯对着裴驰道,“二叔,小叔他身体不好,我知道二叔一切都是为爷爷,这样吧,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裴子皓正想豪爽地一饮而尽时裴临章出声制止了他。
“等下。”
裴临章的声音很轻,但却极具穿透力。
裴子皓停住动作,裴驰也看向裴临章。
裴临章抬眸看向裴驰,眸色冰冷,开口道,“怎么?二哥今儿是仗谁的面子来和我叫嚣呢?”
“说什么呢?”裴驰气得怒目圆睁。
“莫不是裴轻舟?”裴临章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些,旁边的裴轻舟看了过来。
裴临章和他对视,彼此的眼里锋芒尽显,隔着人群厮杀。
就在这时裴泽兰适时开口,“就是,二叔你再怎么也是和小叔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怎么比我们小辈还拎不清!”
“小兰!”裴宁假意训斥,“长辈说话小辈别插嘴!”
“哎呀,你干什么呢?我们小兰还只是个孩子,你凶她做什么!”
高文珠拍了裴宁一巴掌急忙开口替自家女儿解围。
裴驰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一家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哼了一声就想走,但裴临章悠悠的话语像施了定身术让他定在原地不敢再动半分。
“二哥,你母亲回娘家已经三年了,你说……”裴临章忽然坐直身体,他慵懒地推了推眼镜,这才懒懒开口道,“你说老爷子什么时候允她回来呢?”
裴临章说完就自顾自笑着,惹人的桃花眼在半边黑框眼镜下变得邪肆。
裴驰捏紧手中的高脚杯,手指都捏得变了形。
本来想来恶心恶心裴临章,没想到竟又惹怒了他。
他这些年不是都不管这些了吗?
裴驰转身,声音有些打着颤问裴临章,“你想怎样?”
一阵秋风而过,裴临章很是无所谓般拍了拍自己手套上的一些灰,随意道,“你罚我三杯,那你就……”
裴临章抬手指向桌上那杯裴子皓倒了还剩半瓶的酒,打了个哈欠说,“诺,我们这桌不爱喝这种洋酒,有劳你代劳了。”
裴驰看着那大半瓶的酒,心里怒骂裴临章不是东西,但面上却不敢有半分推迟。
这个人没变又好像变了,三年前疯起来把他母亲给赶出了裴家后再没能回来,如今眼看着父亲快平息,他不敢再赌,他看着裴临章那肆意的笑,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就拿起酒瓶往嘴里灌。
他们这边的一切都时时被人关注着,在看到裴驰的举动后看戏的心更热烈。
在人们的眼里裴驰就是裴家最窝囊和作的人,干又干不过还经常大脑缺根弦要去招惹不该招的人。
有人在心里暗骂他蠢货,在裴临章这里栽了那么多跟头都不长记性。
酒喝完时裴驰急急忙忙跑向来卫生间的方向。
裴泽兰和裴子皓对视一眼,同时对裴临章比了个大拇哥,裴泽兰夸自豪赞,“还是小叔厉害!”
裴临章收起神色,缓缓看向裴子皓和裴泽兰,眼神中透着几分严肃。
“以后,不要去招惹他。”顿了顿,裴临章又微微垂下眼帘,几不可闻地说,“小叔也护不了你们几次。”
他的声音极轻极淡,仿若秋风下的一片枯叶,破碎而飘摇。
裴泽兰也收起笑意,心里酸得厉害。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小叔就像换了一个人般,全然没了往日的半点影子。
如今的他变得寡言,对凡事也不再争抢,那个意气风发、自信而不羁的小叔,好像被锁在了某个暗无天日的暗匣之中,再难见光。
小插曲过后又是一段等待,裴临章到场后大家伙都以为宴会就要开始了,但等了许久依然不见开场。
不过一院子的人都是有地位的权贵,都爱面子,自然不会乱。
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终于等来了这场宴会的贵宾。
当陈辞跨进院门的一瞬间,裴泽兰激动得喊出声。
“小辞哥!”
裴临章猛地抬头,刚好对上那一双好久不见的眼眸。
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不再是纯净的汪洋,而是凌厉和淡漠。
裴临章想要探究更多,但对方已经移开视线继续往里走。
众人顺着她的声音望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款步而来,出众的五官和气场惹得在场的女宾客纷纷惊叹。
他目视前方,一步步朝正厅走去。
而蒙生也抱着个长长的木匣子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