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对战的邪道扯下他身上的厚外披,疯狂大笑:“哈哈!你的衣服归我了,房间也归我了!”
今早他们听说云华门还给参会者提供加厚外披时眼睛都嫉妒红了,不就是人数太多了吗?只要赢下来,自然就能把那些占着房间的正道给赶走了。
于是,那仅存的正道门派们当晚义愤填膺:“阴谋!这肯定是魔教的阴谋!”
对于这些言论魔教根本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多半不会在意。
笑话,他们教主本来就挺离奇了,要是没点儿抗性怎么待魔教啊?
而白元修此刻躺在小竹屋的床上,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锻炼出的抗性还是有点儿不够用,他快疯了。
天知道他得知自己没住处,整个武林会期间需要和别人挤一起,而这个“别人”还是左护法的时候他有多么崩溃。
那负责搭建新魔教的白虎堂弟子理所应当道:“右护法哎,您总在外边儿跑,我们就想着晚几天再给您搭房子,这下实在是没地方了。”
另一教众凑过来小声嘀咕:“话说回来那朱雀堂一溜儿竹屋还是您拆的呢,不然现在您就能住那儿喽。”
白元修无法反驳。
当年魔教把账房直接推平后,也顺带抹了好几个管事的职务,自那之后,魔教里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白虎堂在打理。
白虎堂主当整个魔教老妈子的同时还要偶尔出场打架,堪比第一劳模,而他分堂下的教众们个个身兼数职,既能烧柴做饭、砍树搭屋,又能算账本、养老虎。
反正就都挺忙的。
白元修在武林会上是以“白氏侠客”的身份上场,本应该是留在云华门住,但云华门真的房间数量太紧了,云华掌门就给他赶了回来,可魔教这边更绝了,连房子都没有。
教主开口,说萧青住的那竹屋恰好在正邪地盘的分界线边儿上,外人也不敢去,让白元修这段时间就去那儿住,别打架、别乱跑。
但这根本不是打不打架的事儿!
他和萧青除了护法这一身份外还有一层别的关系啊!
白元修只想无声咆哮。
他缩在床的小半边,觉得这么躺着实在尴尬,但要是这时候主动提自己打地铺、睡在椅子上之类的吧,又好像有点儿太刻意了。
白元修思来想去半天,忽然脑子里又蹦出个念头想这床可真硬。
他记得以前第一次和阿青牵手的时候太紧张、力气大了点儿,立刻就把对方那手腕给弄出了红印,好一会儿才消掉。
这里的床这么硬,也不知道萧青能不能睡得舒服、会不会被硌出一身红印子?
白元修正乱七八糟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在想什么?”
白元修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想你。”
话一出口白元修就反应过来了,他马上找补:“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是擂台上碰面了怎么说?真打啊?”
萧青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直到白元修都开始心虚冒汗的时候,那几乎没什么波动的嗓音才再次响起来:“怎么?怕输了难看?”
白元修觉得这萧青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那张嘴一开口总是带着刺,把他心底那点儿隐秘的念想都给刺坏了。
白元修忽然热血一上头,不管不顾地问:“之前给你送的枣,为什么坏了还捡回来?”
他想听到点儿有温度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但萧青却只回答:“不想浪费食物而已。”
萧青的声音平稳,就好像那冬日结了冰的湖水一样,一碰就冷到了骨头里。
白元修忽然就觉得有些难受。
自那天以来,萧青每每和他碰见就和他们都还只是魔教护法一样,不,是比那还要冷淡。
魔教里都知道,左护法和右护法一直互相看不顺眼,左护法总是冷不丁地出言挑衅,而右护法也是,明明和谁都能谈得来,偏偏就会和左护法吵得不可开交。
白元修回想了成为护法后的那些日子,发现但就算是他们关系最糟的那会儿,萧青对他也从来没如此冷漠过。
现在这样就好像......他们两个真的就要一刀两断了似的。
白元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萧青也依旧安安静静的。
他们曾在近百个夜晚相拥而眠,可现在横在他们中间的,只有冬日冰冷的空气。
白元修翻了个身背对过去,他想,他再也不要理萧青了。
此时的白元修绝度不会想到,两个月后的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萧青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