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睛,她们也没眼瞎。
“何大哥!你你你……”贺兰兰都结巴了,她先是余光偷瞄了眼芮钰,后者若无其事。只不过抽出华月牵着的手腕,看都没再看一眼,先行下楼了。
“钰儿,等等我!”华月两边看看,追了上去。
待何元生回头,只能看见个背影了,又看贺兰兰怪异的面容,明白过来是叫她们误会了。他走过来,贺兰兰咽口水,不知道怎么问,看着匆忙下楼的何元生,她膛目结舌。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瞅了眼还身姿倩然地送她们的姑娘,面貌上佳,对视上还朝她笑笑。真是好看呐,幻想了下她做这些动作,贺兰兰一激灵,一下子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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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曹邦走看看右瞧瞧,桌上的气氛从来没有过的诡异,他举了举筷子想中断这种沉寂,小心低声道:“我能问问……这是怎么了吗?”
“一个上午的时间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贺兰兰张了张嘴巴,又咬咬筷子,最后看了看其余几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她才小声道:“我们去了花满楼。”
曹邦脸色变了变,瞪着她:“花满楼?好啊你们……”他一个人口舌费尽去探入府衙内部搜寻消息,他们几个竟然背着他潇洒去了。
“嘘嘘嘘!”贺兰兰捂他嘴,“被迫的被迫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的,你小声点。”
“你们有本事去还不好意思说了,”曹邦不满嘟囔,看贺兰兰一脸羞赧样,顿时火大,“你你你干什么了?!不会真……”
“没有没有。”贺兰兰揪紧衣襟,挠挠脸:“那些小哥儿心思活络善解人意,没有强迫人,他们……他们邀我打叶子牌。”
还那些?!曹邦无语凝噎,从上到下扫了遍猜了个大概,她不好意思估计是因为输了个精光,他啧了声,还是不满,问:“那你们呢?”
何元生放下筷子,方要张嘴说,芮钰就已经打断,说了句,“我吃好了。”起身上了楼。
这……
曹邦挑了挑眉朝何元生问,“咋了?她这是醋了?”
何元生皱眉:“曹公子莫要开这种玩笑,有损姑娘家清誉。她……应该是真的吃好了,我也差不多了,你们慢用。”
“嘿一个两个的……”曹邦碰了两鼻子灰,搞不懂别别扭扭的这两人是个怎么回事,他摇头乐呵着:“那华月姑娘呢……几个小倌伺候呀?”
华月正高兴,她伸出一双手,曹邦会错意,咂舌感叹:“……五个?”
“不是!”华月摆出她教人家绣品而收的银子,道:“钱呀,我赚到钱了!”而且她弄丢的钱袋子钰儿已经找回来了,这样说来,她们此趟不仅没赔还净赚了!
曹邦佩服地鼓掌,这一个比一个让他意外,总能做出些出乎意料,但细想又合理的事情出来。
……
几个姑娘就寝了,曹邦和何元生在楼下喝茶,商量下接下来的打算。曹少当家阔气,特意开了个临街的包间,透过窗能看到夜里的天上月,以及屋檐红灯下的寥寥赶路行人。
“雀京知县李岑,三年前上任,脾性软和,从众多事总结来看,就是不想惹事以和为贵,他经手的案子无大错两边都不会得罪。”曹邦娓娓道来,“这样的人……”
“要么没背景心里虚得慌没什么大抱负,要么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市侩人。”他摇摇头,“此人不好用。”
何元生点头:“不能轻举妄动以防打草惊蛇。”听他说完,何元生抿唇说出今日的种种疑点,“花满楼里的人有问题,我觉得……”
“背地里有人在观察我们。”
曹邦皱了皱眉,“哪一方的?”
“说不好。”何元生想了想道:“目前并没有什么敌意。”
“过几日再去花满楼看看。”何元生还得去取个东西回来,顺便再找找那个不寻常的瞎子乞丐。
正事说完,曹邦噗笑出声,开了玩笑,戏谑道:“……还去啊?”也不知道面前这人是真一根筋还是一根筋。
要他说,再去,他这何兄怕是往后生平想再听句娇滴滴的“公子”都无望喽。何元生抿唇,似乎也是苦恼纠结,思忖再三,直直地看着他,道:“你和我一起去。”
曹邦门生笑了,入口的茶差点喷出来。是这个意思吗?拉他入水,多他一个不多?他乐了,才不上当掺和:“可别拉我。”
随即张眼说瞎话,“我这人洁身自好的,从没逛过窑子好吧。这等福气何兄一力承担……”他话说一半,就见对面人神情一紧,猛然站起身将半开的窗推敞。
“……看见什么了?”他愣道,跟着起身顺着他视线看出去,是空荡荡的房梁屋顶,并没有异常。
那个背影好熟悉。动作轻巧地从屋顶迅速穿插而过,一看就是个有些身手的……
何元生晃了晃脑袋,想到柔弱娇气的芮钰,分明是不可能的事。他轻声道:“没什么……应当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