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又看了眼花车。
不好!
芮钰捻起石头置于弹弓上,在何元生推开花车门的瞬间,石子打中何元生腿弯,让他躲过一刀。
好一招请君入瓮。
花车里只有一位所谓的舞姬,两位带刀布衣男子藏匿其中,刀刀致命。何元生呼喊不要恋战,他们中计了。
花车里根本就没有人。
曹家护卫人不多,但招式狠辣,他们明显被拖着撤离不开身,只好应战。何元生朝远处跑,保护好自己,不想拖后腿。
他们被人注意到了。
早在曹大当家欲言又止的劝解中,他就应当察觉的,这番诱他们出来是在探虚实,何元生一个晃神,右臂挨了一刀。
护卫搀扶着他,步步后退撤离。
芮钰盯着尚且存活的布衣男子,眼眸愈发冷冽。晚间时候,一伙人燃起篝火,上头的交代就是将人引走,花车不停,一路北上。
之前从未受到阻拦,最多是些婆娘,手无缚鸡之力杀了便是,这回倒是遇上些得力对手,几人放松了警惕,正欲歇息再赶路时,火光晃了几下。
一人暴毙身亡,花车里被绑的舞姬亲眼目睹,紧接着她被领着后领带走了。
嘴上布料由人扯下,锋利的刀在白皙的脸颊上来回,吓得她瑟瑟发抖,“别,别杀我……”
“其他人呢?”芮钰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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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邦日子过得潇洒,看戏吃酒,和富家公子哥约出去打鸟斗蛐蛐,差点忘了屋里还关着个脾气差的疯女人,若非管家三催四催的,他早扔脑后了。
回到山寨,爹娘都回来了。曹邦一阵头疼,他娘铁定要与他唠叨一番,他还没想好去哪躲躲时,就见几路鬼鬼祟祟的护卫集合。
城中闹贼了?
不至于吧。
他满头疑惑地回去,丫鬟陆续上菜,等齐了落座,“娘,爹呢,没和你一块回来?”
“他还有事,”曹夫人几日不见儿子,想念不已,“我们娘俩先吃不等他。你和娘说说,你那屋子里关着个姑娘,到底怎么一回事?”
曹邦就知道逃不过,他头皮发麻。
曹大夫人继续念叨:“你姥爷想抱孙子是催你催得急了些,但你年龄也到了,酒楼招亲是惹眼了些,不过在黑水城内,你爹说了,我们过我们的,无需忌惮。”
“但……”曹大夫人话头一转,“我听王伯说,那些画像你都没看,这也就算了,你屋里的女子是从何处来的?家住何处,父母是否健在,有无兄弟姐妹?”
“这些你可都知晓?我们这是明媒正娶,万不可怠慢了姑娘家……”
“我说这些,你听进去没?”曹大夫人打了下心不在焉的儿子,真是叫人宠坏了,她叹气道:“罢了,这事你别管了。明日我让管家带她来我跟前……”
“娘!”曹邦当即摇头,“不行,她,她她……”她不出个所以然来,曹夫人纳闷,“还见不得人了?就算是丑媳妇也有见公婆的一天,再者说,我又不是什么恶毒婆母,既是你们互相喜欢,我……”
曹大夫人说到这忽然愣住,她站起身,张了张嘴巴,“儿子,你总不能是抢了人家有夫之妇吧,这可不行呀……”
曹邦头疼,啧声:“娘你胡乱想什么呢!”
大夫人辩驳:“那缘何不能见?若是府上准备的物件、衣着或是什么的,你媳妇不满意,岂不是怠慢了?”
都我媳妇了……曹邦扶额,脑海里竟冒出那个咋呼的女人。
“行,见还不成?”曹邦夹了两大口菜,愤愤塞嘴里,“明日,明日我带她来见你。不过说好了啊,婚事不急这一时……”
他们正说着话,外头吵闹起来,脚步声杂乱,偶尔听见请大夫来的声音。
母女俩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出去。
曹夫人走到郁气沉沉的曹大当家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曹大当家摇头,吩咐人管家快去找大夫来。曹夫人看到了脸色苍白,右臂外衫隐隐现出血迹来,她呼吸一紧,忙上前几步:“受伤了?快快快,先进屋躺下。”
何元生抿唇点头,将沾了血的往后藏了藏,怕吓着人。
“皮肉伤,没什么大事。”何元生勉强弯弯嘴角,道:“吓着夫人了,晚辈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