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见自己的父亲,等那时候,父亲看见健健康康的自己一定会非常开心!
虽然……
他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里,沈渡眼眸之中的光不由得暗淡了下去。
若是父亲也在这里就好了。
沈渡不由得如此想着。
可不行。
沈氏集团旗下子公司无数,若是父亲死了。
多少人将会失去工作,多少家庭面临重新就业的困难?
能够入梦相见,就已经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只要父亲知道自己没有彻底死去,自己能够给父亲报个平安,一切都值得。
“福伯,请苦医来书房。”沈渡道。
*
沈渡坐在书房之中,目光放在自己墙壁上的书画之上,眸光轻柔,上面是沈将军与其夫人留下来的字画。
上面的字大气,但画却极其柔和,两者落在一个书画上,倒是有了几分不同的韵味。
“找我何事?”苦医入书房后,福伯便是在外面将门关上。
沈渡将自己的目光从书画上收回目光,落在苦医身上:“我想请你陪我去一趟云州。”
云州现在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现在去,无非就是送死。
可偏偏沈渡却为了云州百姓站在苦医面前。
“若是我不愿意呢?”苦医如此开口,说的冷淡,像是云州百姓的性命不值一提。
沈渡转头,眼眸带笑,却没有丝毫强迫苦医的意思,沈渡明白若是强行留下,恐怕无论是自己还是云州百姓都会死。
毕竟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一个大夫。
“那就请先生在我离开之后,带着福伯一同离开京城,等到了一处安逸小镇,留下福伯,先生自行离开便是。”
沈渡作揖行礼,随后便是从另外一边拿出自己这段时间早早准备好的银票:“这些就是给先生的报酬。”
苦医只是看了眼那些足以让普通人过完一生的银票,嗤了一声,冷笑:“你和你母亲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沈渡面上苦笑。
他在赌。
赌他母亲的恩情足够大。
“出发叫我。”苦医说完便是推开书房门离开。
沈渡小小松了口气。
随后便是将银票收好,最难搞的还不是苦医。
而是:
“什么?老师您要亲自去云州?绝对不行!”
谢悯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整个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清楚沈渡的身体是如何模样。
若是去了云州,或许一个好好的人……
谢悯简直不敢往下面想,眼中满是不同意,就连德公公还想要说什么,却看见谢悯脸色冷得不像样子,也讪讪闭嘴。
沈渡却跟瞧不见一样:“若是我不去,云州恐怕就会变成一座瘟疫的死城了,悯悯,相信我,我身边有一医师专门为我调养身体,他对瘟疫颇有研究。”
谢悯脸色大变,口中话甚至有些失言:“那就让他一人前往,何至于老师亲自前往?只要老师安安稳稳,即便是一座云州我也能损失!”
沈渡听见这话,板着一张脸:“陛下,慎言,普天之下皆是陛下的子民,我的命怎么可能比得过一座城中百姓的命。”
沈渡大抵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走上前,抬手抚摸谢悯柔顺的黑发,叹气温柔解释:
“若是那医师能够一人前往,我自然不回去,可我的身体离不开那名医师,如今我的身体就靠着那医师调养,不能出任何岔子。”
谢悯低下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答应你,悯悯,不会有事的,我会平安回来的,我还没看着悯悯取字加冠呢。”
沈渡一双眸子温柔和谢悯对视。
最终谢悯败下阵来,只能低头,闷声道:“好,老师此去一切小心,我再让太医院多派几个人跟着老师,让京城之中的药材铺将药材安装好,此行和老师一同前往。”
离开京城当日,谢悯并未前往告别沈渡,明铃站在沈府门口,扶着明擎,眼神担忧:“渡儿,此去一切小心,莫要逞能。”
明铃细心叮嘱沈渡,瞧着沈渡点头后,这才看着沈渡进入马车。
苦医坐在马车之中,瞧见外面这一幕,想到了过往,心中感慨:“当年你母亲也是如此这般告知我,此去一切小心,可回来之后,一切……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