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赐婚,何其风光。
可偏偏一连三年,身上还有婚事的路将军都在边关度过,甚至明铃同龄女子都已经出阁,而明铃却还在等一个不确定的婚期。
明来春茶楼,说书人的声音时而清脆,时而低沉回荡在茶楼之中,而那些在京城之中叫得上名字的少年少女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磕着瓜子。
听着下面说书人口中荡气回肠的江湖故事。
“听说,路将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也不知道路将军和明铃的婚事还能不能定下来。”少年语气带上几分好笑,用着看戏的语气开口引起话茬,谈论近日听说的事情。
另外一旁的少女听见这句话,看了眼手中茶,冷哼开口:“路将军是何许人也,况且先帝赐婚,路将军不也是不满才会连婚事都未曾应下,远赴边关,一别三年。”
“就是,她明铃也不过是靠着她父亲才会有了这桩婚事罢了,路将军英勇非凡,恐怕回来便是要和明铃取消婚事了。”
谈及于此,众人不由得轻笑。
随后便是岔开话题不再去谈此,在他们看来,似乎取消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些人有不少人长辈在朝中,许多人也清楚如今朝堂形式,明家和路家一旦结亲,朝堂必将重新划分。
而帝王是不可能容忍拥有民心和兵权的将军在朝堂之上的。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有一个沈渡。
他们却没有看见旁边带着面纱的女人身边丫鬟有些愤恨的看着他们。
娇小的丫鬟明显有些气愤,眼眶通红,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小姐,他们也不过是嫉妒您和路将军的婚事罢了,况且沈大人都已经说了他会和陛下提起的。”
“我知道,不过是一些流言蜚语,不必理会。”
明铃敛眸,口中如此这般说着,但心中明了,这些人不过就是逢高踩低罢了。
明家只有一个独女,无人入朝,自从明擎告老后,往日那些情分也随着时间消逝,明擎虽在朝堂上还有几分薄面,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些人也不过就是看着家中长辈的脸色,才敢拿着她的婚事如此四处说笑。
否则早在流言刚出的时候,那些人时时刻刻关注着京城的人不知道这些?
不过都在看明家的笑话罢了。
“先帝赐婚也是你等可以用来当作谈笑之事?”少年人声音冷漠,盖过了二楼的说书声,原本还在说笑的少年少女们听见这句话脸色一遍。
随后众人的目光便是落在了声音来源,屏风后面是茶馆之中看街道最好的位置。
原本今日那几个少年人想要定下这个位置,可来到茶楼后却得知那位置早早就预定了出去。
现在,他们看重位置所在的主人说话语气倒像是在挑衅他们。
那些个金枝玉叶,向来是被人捧着的少年人自然是不肯的,语气不耐:“你又是什么人?我们谈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明铃站在我们面前,恐怕也不敢说什么,真是多管闲事。”
那位置之中走出一个侍卫将屏风拉开,沈渡坐在位置上,手中拿着茶杯,眸光落在眼前茶杯上,没有分给其他人。
那几个少年人从位置上站起身,沈渡不经常出现在茶楼之中,也不和其他同龄人出行,被封为小皇帝帝师之后,名声这才传遍京城,这几人不认识沈渡这张脸,很正常。
“你又是谁?我可没见过你,应当不是哪位朝中大臣之子吧?”
为首的那个少年语气桀骜,刚想上前,就听见另外一边,原本默不作声的明铃突然出声制止:“王明逢,天子脚下你敢闹事?”
“明铃,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何必开口?”另外一少女转头看见方才他们谈论的人,虽有些尴尬,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陌生人。
明铃所在的位置看不见沈渡的脸,只能看见那是一个少年的背影。
那少年身边虽然有侍卫,但其他人可都是朝中大臣之子,若只是单纯为她出头,着实有些不太划算。
“铃姐如我亲姐姐,我多管闲事?可笑。”沈渡放下茶杯站起身,身边侍卫更是直接拔刀对准那些个少年人,沈渡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衣衫,身影如竹。
沈渡朝着明铃微微勾唇,点头示意,身边小厮上前给沈渡披上披风。
王明逢看着刀光,脸色一变,敢直接在京城动刀,眼前人究竟是真的有本事还是蠢货一个?
“渡儿?今日怎么有空来茶楼听书?”明铃瞧见熟悉的脸颊脱口而出,随后便是走到沈渡身边,瞧了眼沈渡,眼中带笑,没想到给自己出头的竟然就是自己父亲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