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绵扬着小调“嗯”了一声,就像只傲娇的小鹿。
她就这么闭着眼在空中乱挥手:“言维叶你扶我起来,我想站起来待会。”
“好的,公主。”言维叶低下身让她扶着他肩膀,岑绵另一只手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依偎着站起,睫羽与他鼻尖徐徐轻摩,岑绵耳朵瞬间烫了,眼睛盯着自己足尖不敢动。
言维叶单根手指挑起她下巴,“害羞了?”没给她机会回答,吻了上去,挑逗她的舌尖。他的吻热烈强势,岑绵全身酥麻,踉跄了下,被截住腰枝迅速捞回来,两人的唇瓣又微微碰了几下。
“言维叶,你怎么这么用力啊。”岑绵轻触着自己嘴唇,“我感觉肿了。”
“罚你自己玩去吧,我约了高梅依出来吃饭,你等下送我过去。”岑绵收回手不抱他,一瘸一拐走了。
因为离车没太远,言维叶由着她性子,她前边走,他后边慢悠悠跟。
“我这到底是转正了还是降职了?”言维叶双手揣进羊绒大衣口袋里,“今天下达这么多任务。”
小姑娘又说一遍是惩罚。
今天岑绵在车上选了周杰伦的歌单。
“从前行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1]
她的心情和这首歌名一样是晴天,降下来一点窗户让风进来,“今天天气好好,适合去钓鱼。”
“没看出来,我家还藏着个隐藏捕鱼达人。”
“其实我不会钓,只是喜欢去河边坐着,心静。”岑绵说完反应过来言维叶又在拿她开玩笑,“不是,我说的是钓鱼不是游戏!”
言维叶眼尾微弯:“等你有空,我们去海钓。”
“其实随便哪里都可以,你玩这么隆重我翻到不会钓。”岑绵只是顺嘴一问,没想过真要去。
言维叶轻声笑了下,揉了揉岑绵发顶,说不算什么。
孙妍的电话打断了他们。
说学校里有人自杀,听说是跳河自杀。洛嘉嘉挤进来说想问岑绵点事,“岑绵,你和高槐斯熟吗?”
岑绵看了看言维叶,他应该听到了但只是笑笑就继续开车了。
“也不算很熟,他人挺有趣的。”
“他有女朋友吗?”
问到这个问题,旁边的孙妍开始忿忿,洛嘉嘉声音变小,可能是把手机拿远了,“我就问问嘛”。
岑绵低头想了想还是觉得直说比较好。
“没见过他带女生,不过还是算了吧嘉嘉,他可以跟所有人成为朋友,也可以在下一秒就忘记。”
两人都不说话了,屏幕上的计时还在走,通话已经十二分钟。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岑绵。”洛嘉嘉声音细若蚊吟,岑绵知道她在失落。
高槐斯那样的男生,谁看到都会有好感吧。内疚的情绪像无数气泡飘入肺腑,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让洛嘉嘉陷入这种局面。
言维叶猜到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揉了一下她的发顶:“缘分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不怪你。”
-
和高梅依吃饭时候,她也提起女生自杀的事儿。岑绵不知道她是从哪听说的,因为他俩学校根本不在一个区。
平时大家总调侃跨区谈恋爱无异于异地恋,这事能落进高梅依耳朵里就说明不简单。
“这事儿应该跟严征有关,你知道严征吧。”高梅依手指点了几下桌子,“燕哥不是因为他欺负你,给他家公司搞了波大的。”
岑绵眼眸微颤,言维叶没跟她提过。
高梅依兴致盎然的语调把她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家不是娱乐公司么,这姑娘跟他有段时间了,几乎每晚都被欺负的不成人形。这女孩就是奔着拿资源去的,结果现在呢什么都没了,在这么美好的年纪一直被严征玷污,是个人都受不了。”
高梅依呷了几口茶败火:“我哥和燕哥都不爱搭理他,他还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也是因为涵养才没直接甩脸子,按往常他就配给我燕哥开开车门。”
岑绵夹了片三文鱼沾了几下料汁:“你说他们玩得过火是……”
“哎呀,就是好几个人一块弄。”高梅依拍了拍岑绵的手,“我怕你听了吃不下饭没明说,你问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岑绵瘪了瘪嘴,“确实有点。”
高梅依叹了声:“总之啊嫂子,他们这些男人啊都靠不住,还是自己最靠谱。”
在她毫无察觉察觉时,岑绵的脸红到像个水蜜桃。
“你刚才叫我什么?”
“嫂子啊?”高梅依看着她的面色大笑了起来,“你脸怎么爆红,我要给燕哥拍一张。”
她掏出手机一连拍了三张。
“他竟然秒回我。”高梅依前一秒激动,后一秒冷脸,“啊他让我把相册里的删掉。”
“啊嫂子你看!”高梅依叫嫂子叫得实在是太顺口了,每叫一声岑绵心脏就跟着骤跳一下。
她把手机转过来。高梅依坚持不删照片,然后言维叶发来个转账,高梅依立马变得百依百顺。
“嫂子,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的包又有着落了。”
岑绵受不了了,双手捂脸:“你还是跟原先一样叫我名字吧。”
“那不行,到时候燕哥该不乐意了。”
之前明明他说随意的,“怎么会……没事了。”
岑绵明白其中原因了,顿然感觉他们这些人都太现实。
言维叶接岑绵回去的时候,特地跟高梅依确认已经删掉。
“几张照片至于花那么多钱吗,感觉我是被抓住绯闻的大明星似的。”岑绵嗫嚅。
“你打开手机看看。”
岑绵正要点开微信找高梅依的聊天记录,言维叶说“直接翻相册看”。
“你还存到相册啦?”岑绵点开相册,没几张照片,时间全是和她在一起之后的,最新三张就是出自于高梅依,脸蛋微红,眼裂宽眼仁黑亮,嘴角微微上翘,唇珠饱满但不过分厚,两侧的浅窝总能让她笑看起来很甜。
“怎么了?”岑绵对着自己照片面面相觑三分钟没看出名堂。
言维叶单手打方向盘,捏了下她的脸:“这么可爱,她心血来潮起来一准要跟别人显摆。”
再一晃,岑绵看他们走这路不太对,言维叶告诉她搬家了。
“搬去哪?”
“等会就到。”
车开过奥森公园,再向前没多久便是别墅区,无论外面多吵闹这里都是静谧的,人造湖结了薄冰,落了几片白梅花瓣,隔开不远就有一户,门厅明亮,半隐在树木之后。
两人在夜里漫步,岑绵问。
“不是说之前那离公司近吗,怎么,你公司破产啦?”
“破产了你养我?”
“那我得把你关起来,每天只能见我只能想着我,还不给你衣服穿。”
言维叶挑了下眉:“打算跟我夜夜笙歌?”
岑绵回身想捂他嘴,但是她坐在轮椅上实在是够不着,“还在外面呢,你说话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除了咱俩你还看到别人了?”言维叶推着岑绵回家,“那我得快点带我家小姑娘休息了,精神都恍惚了。”
进屋,岑绵就十分决绝的割舍掉轮椅,站了起来,但却被玄关的爬宠怔住了。
一条黑王蛇和一只鬆狮蜥。
“你害怕我就找人把他们带走。”言维叶。
岑绵说没事,问他为什么会养这些宠物。
“蛇和蜥蜴需要特定生存环境。”言维叶弯腰隔着玻璃逗弄它们,“它们需要对我绝对依赖。”
“不过小时候只是觉得它们是不粘人,不用我倾注太多情绪就可以得到的朋友。”
岑绵凝视着他,饲养箱内的冷光灯映在脸上,显得他的五官越发凌厉。
她想知道言维叶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
或许因为她的目光过于沉韧,言维叶从对它们的欣赏中抽离,莞尔,带她熟悉各个房间的位置。
“平时有人来照顾它们?”岑绵问。
言维叶说是。
房间多在电梯里上上下下,岑绵的腿还没适应有些累了就坐在沙发上休息,看着在那里孤零零的三角钢琴,转头把下巴垫在沙发靠背上问言维叶:“能不能弹琴给我听?”
言维叶说好,在钢琴前坐下,他的每个指甲修剪得圆润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刚柔相济,曲调和缓悠远,完全不输她在演奏会上看的那些钢琴家。
一曲结束,他抬手那刻,她问:“是不是playing love,当时看完《海上钢琴师》印象深刻。”
言维叶坐到岑绵对面桌几,蹭了蹭她鼻梁:“原来我的女朋友深藏不露,对音乐也颇有研究。”
“没有啦,以前学过一点小提琴,很菜的那种!”岑绵努努嘴嗫嚅,“不过还是有点职业病的,听到喜欢的曲子就想找来看看。”
“希望有机会领略。”言维叶倾身吻她的额头。
岑绵觉得自己太班门弄斧了,打太极说下次一定。
又挑起一个新话题,说要去洗澡了。
“我今天可以自己洗澡。”脚故意踩言维叶拖鞋,而且还是踩一下松一下,言维叶想要忽视都难。
“对我之前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吗?”他现在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歪着头的样儿像个叛逆少年。
“你手不老实。”岑绵不睬脚了,去踩他大腿。
言维叶一只手就可以将她脚包住,到冬天她四肢会很凉,他这样弄可以帮她暖暖脚,所以她就任他随便弄了。
“对我的手不满意?”他点点头,肩颈线条因为笑而轻颤,“那我等会用嘴服务?”
“言维叶!”岑绵捂上脸,收回脚然后猛地往大腿再上几公分踩去惩罚他,娇嗔,“你怎么回事啊?”
“别踩了宝贝。”他的喉结沉了下,攥住她脚踝,“一直忍着呢。”
岑绵仗着自己还是病号言维叶拿她没办法,脚下加大力度,故意提醒他:“我还是伤员。”
言维叶捂住脚踝猛地拽向自己,岑绵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滑躺到沙发上,言维叶身上干涩的琥珀木味道随他笼罩而来的阴影沁入心脾,岑绵两只手和一只脚都被他掌控住。
她只能用孱弱的力气挣扎,在言维叶看来不过是条小金鱼在手里扑腾。
“刚才不还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这会想起来是病号了?”他张开手指撬开岑绵十指,插入指缝。
“言维叶。”岑绵忽闪着灵动的眼眸,声音绵软。两厢对视,他眼中旖念晃荡,岑绵心跳怦然得不像话,紧紧闭起了眼,听沙发摩擦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突然身子腾空,被捞着腘窝抱起进了浴室。
言维叶让她放心,什么都不做,帮她洗好澡又为她吹头发抱进被窝,岑绵以为可以安心入眠,在等言维叶洗澡的时候困意渐起,过会听到脚步声,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瞬,看到屋内那抹身影在忙碌很快又睡去了。
倏尔,岑绵猛然清醒,感受到月退间毛茸茸的触感掀开被子,言维叶乌黑发亮的眼看向她。
“你、你要做什么?!”
“答应你要用嘴服务。”言维叶指尖碰了碰.女乔.nen的皮肤,岑绵双手撑在他肩膀上阻止,可是这点力气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言维叶舌.尖去触.碰。
他的唇.舌似激烈的B52。
热焰与烈酒于此细细雕琢。
岑绵紧咬.下.唇希望自己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言维叶却怎么都不放过她,指尖撬开她唇齿。
“绵绵。”喉音沉浊,“别忍着,放松。不要吝啬于对我的奖励。”
白蚌开珠匣,明珰溅水香。[2]
说不清是因为言维叶的污言秽语,还是他极致的服务。
现在他的每一下抚触都会换来岑绵的紧和瑟缩。言维叶吻了吻那片可爱,便结束了。
翌日岑绵养精蓄锐够,对闲情逸致逗弄宠物的言维叶小发雷霆。
“流氓,坏蛋,讨厌鬼!”
“你都是从哪学来的坏毛病啊,快改掉!”
“我要说,是遇见你后无师自通,你信么。”言维叶听她讲完不轻不重的“辱骂”,把小太阳马克杯放进她手里,“润润嗓子,喉咙还哑着少发脾气。”
……
2012年的春节在一月最后一周,岑绵在月中结束考试周也去拆掉了腿上石膏,很幸运,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言维叶和岑绵岑绵刚从学校回来。岑绵的假期开始,她又收拾了一些物品放到这,高槐斯来了通视频电话。
“明天去不去露营啊?”
“欸兄弟,怎么跑你婚房来了。”高槐斯。
“刚搬进来。”
话音刚落高梅依也凑了过来,“和谁,是和嫂子嘛?”
言维叶回眸看向岛台边那抹柔荑身影,和腿上还有未消的痕迹,睨了须臾,垂眉“嗯”了声。
“谁?岑绵?”高槐斯说话急,干咳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