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悬微微弯起了腰,蜷缩着身体,她漂亮的脸被屋内暖气所吹拂。
她颤着睫毛,涨红了脸,她就像是正被一个透明的男人从背后,深深拥紧,他用手环抱住她曼妙的腰,亲吻她敏感的耳垂。
房间暖气正不断吹拂着,越吹,似乎是那男人吻得越深,越重,让她脸上的潮红越浓。
情到浓时,嘴里就吐出了三分娇,七分媚。
傅荒的书房里,有他们房间各个角落的摄像监控,也就没错过在他离开以后,花悬的全部。
她在雨夜时醒时眠的模样,彷徨又无助。
醒来,她就呆坐着,却又忽然伸手去摸了把落雨的窗沿,食指沾水,她转回了身,舌头浅浅探出,抵达指尖,她尝到了雨水,再收进那张小巧的嘴。
反反复复。
纯真的,就像没有见过下雨的孩子。
然而花悬的一切动作,都恰好对准了墙角那只隐蔽的摄像头,她缩在角落里,尝着手指间的雨水,张着她含泪的眼睛,出神地望着。
傅荒全都看到了。
还有,她裹着白色毛巾,在屋子里寻寻觅觅,从这里走到那里,最后失望地回到她的衣帽间。
见到鸢尾胸针后的恐惧。
以及她回过身后,在房间换起了衣服,对着摄像头的只有背影,她雪白却布满伤疤的脊背,再度刺痛了屏幕另一头的傅荒。
仿佛她露出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敲打着傅荒,告诉着他,她是个多虚假的女人。
可无法控制的是,花悬醒了多久,傅荒就看了多久。
他也,硬了多久。
·
傅荒是在第三天回的房。
花悬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从清晨到黑夜,她也饿了整整两天。
她不说话,不动,就连翻身也极少,除了偶尔起身去饮些冷冷的雨水,再没有别它的进食。
无论下人们进来问多少次,花悬都倔强地不向傅荒做任何祈求,独自与挥散不去的饥饿感做着斗争。
可即便,她已经尽可能让自己减少消耗了,然而监控里看到的花悬,还是会在起身时,昏沉沉的,须要扶着墙才能不跌倒。
房门有了动静,它被打开,再缓缓关上,这声动静让花悬很快就醒来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傅荒。
房间的窗户没有关好,冷风闯进来,窗外的雨也跟着飘进,好在屋内暖气充足,可当热度混入了湿度,这股热热的潮湿,闷得傅荒有些恼。
他缓步走到了窗边,将那扇扑腾着的窗子关牢,严丝合缝,不留一点儿空隙。
他又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就坐在他抱过花悬的那张沙发上,而沙发正对着的,是躺在床间的花悬。
瘦了些,眼睛也变得无神了些。
这会儿,花悬慢慢地爬起,她支撑着自己,却支撑不了多久,只好无力地靠在床边,她身子是那样的柔软,可眸子里,却载满了倔。
倔里又含着水。
不知是否因为这下了好多天的雨,她脸上,眼睛里,本就有的水氲更多了些。
“饿吗?”傅荒问。
“饿。”花悬答。
一个要自己命的女人,傅荒当真是不想留,然而他却在监控里,看到了花悬睡觉时习惯的动作。
原来,她偷偷握紧掌心的,让她这般虔诚的庇护物。
竟是,他们的婚戒。
洁白透光,那一道在画面里微微闪过的光亮,引起了傅荒的注意,他也因此反复回放了几遍,才确认了。
确认时,傅荒坐在电脑前,他的神色是恍惚的,然而这份恍惚仅仅存在了几秒钟,他就换回了那副冷淡的神情,也查起了之前所有的视频。
他终于发现,在自己没有回家的每个夜晚,花悬独自一个人待在他们的婚房,都是握着这枚婚戒,才入眠的。
依旧不会相信,可事实却是,每一天她都这么做了。
房门被轻轻扣响,下人们端来了为傅荒煮好的茶,他们恭敬地将茶壶放在沙发旁的桌上,再恭敬离开房间。
热茶散出浓浓香气,满屋皆是茶香,桌子上除了这茶以外,还有一盘刚洗净的草莓,它们鲜艳欲滴,正整齐摆放在白色餐盘之上。
“想吃吗?”他再问。
“想。”她再答。
花悬可怜兮兮地看着那盘草莓,再可怜兮兮地看向傅荒。
而正襟危坐的傅荒,却伸手拿过一颗草莓,草莓还沾着水,就和眼前的花悬那般,含苞待放。
可它又不及花悬,谁也娇不过她,纯不过她,媚不过她。
更漂亮不过她。
“想吃,就自己坐上来。”
傅荒淡漠地说完这句话,那颗草莓,就被他轻咬在了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