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这样忽然的一笑,眉眼弯弯,只叫风雨欲来。
萧景铎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浑身一酸,脊骨一抖。
他被定了穴。
琉璃盏无力脱落,被司禾牢牢接住,搁回台上。
她从其中捻起一块糯米糕,另一只手捏着萧景铎的脸颊两侧,将糕点塞进他的嘴里。
并深知萧景铎无力咀嚼,贴心的为他挪动了下巴,帮助他品鉴这份香甜。
萧景铎从不能动弹起就露出不可思议又惊恐万分的神情,直到一块糯米糕被塞进嘴里,才被痛苦取代。
伴随着糕点的撕裂,一股胡椒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剥夺了彼时周围花蜜的存在。
萧景铎嘴里含着东西,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
司禾嗤笑一声,一边眉尾高高扬起,靠在一侧的灶台上仰着头瞥着萧景铎,直到他疯狂对自己眨巴双眼才悠悠起身,伸出两指轻点,还了他的自由身。
萧景铎“哇”的一声跑开,绕着小厨房转了三圈,终于在角落找到一壶凉透的茶水,提起来就往嘴里灌个不停。
司禾环着手缓步靠近,站在他身侧,歪头道:
“滋味如何啊?将军大人?您还好吗?”
萧景铎喝了整整一壶,“咣当”一声把茶壶砸在台面上,伸手抹了抹唇边的水渍,瞪向身侧的人,“司禾!”
“我在。”
司禾眨眨眼,“大人有什么吩咐吗?没有小的就告辞了。”
萧景铎扭头切了一声,回头却发现司禾已经走向门口,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喂,你倒是逃的快啊?我有吩咐!”
“有也告辞,滚。”
“你上哪去?”
“管的着吗你?”
“怎么管不着,我现在是你未婚夫婿!”
“想让我守寡?我成全你。”
崇明殿内。
谢韫揉了揉眉心,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所以呢,你们要如何。”
“把他府上的刘厨分给我。”司禾冷眼答道。
“不可能。当时就说好了,谁打水漂远刘厨就归谁,你现在想耍赖?”
萧景铎阴着脸回绝。
“陛下,怀远将军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司禾无视了萧景铎的话,继续对谢韫说道。
“陛下,凌镜阁阁主肆意殴打朝廷命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司禾斜眼瞧着萧景铎,“我何时殴打你了?伪造口供罪加一等。”
“昨日。”
萧景铎不甘示弱瞧了回去,“拒不认罪罪加一等。”
谢韫拇指上的扳指已经快让他转的起烟了。
他抬眸看向萧景铎,缓缓开口道,“一个厨子罢了,她既想要,给她就是了。”
司禾尾音上扬,拱手行礼,“谢陛下!”
萧景铎一口气塞在咽喉处,一手紧握成拳,“陛下,您又偏袒她。”
“朕今日新得了一把銮金弓,赐予你了。”
谢韫泰然自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果不其然,只传来一声和司禾同样音调的“谢陛下!”
“既处理好了,便各回各府吧,朕要休…”
“小司,銮金弓,想试试吗?”
萧景铎弯下腰,在司禾耳边低低叫嚣:
“说点好听的,本将军便不计前嫌给你使使。”
谢韫话音未落便再度扶额,只觉头中隐隐跳得厉害。
“想听什么?”
司禾转头,和萧景铎只隔着半个指头的距离,说话时的热气扑在他的鼻尖。
“是想让我夸你这张可抵挡千军万马的脸皮,还是圣质如初未开化的慧根?”
你一言我一语下,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谢韫制止,唤来了范公公将两只叽叽喳喳丢了出去。
收拾完聒噪来源的范公公甩了甩武器,回到了殿内,给谢韫沏了一壶茶。
“都是独当一面的臣子了,怎么还跟两个孩子似的。”
范公公无奈地笑了笑,跟谢韫说道。
谢韫也长长叹了口气,却也笑了起来,“在外人面前,那脸是一个比一个冷。回回来了朕这里,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范公公听着这话,好像忽的想到了什么,眼尾的褶皱更深了些。
谢韫抬眸,疑惑道,“想到什么了?”
“奴才觉得,陛下这一道赐婚,实属圣明呐。”
范公公捋了捋拂尘,“阁主和将军自小没了亲人,五岁遇到陛下,才开始有了家。”
“直到现在,奴才都没见过他们二人对外人全全放下过戒备。能让他们卸下包袱的,除了陛下您,白公子,还有我们几个老人…”
范公公意味深长道,“再有啊,可就是他们彼此了。”
谢韫撑着下巴摩挲一番,挑眉玩味道,“你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此。他二人成婚后,许是真能成一段佳话,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