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铎顺势端走盘子,“那也无人知晓与臣‘两情相悦’之人就是这个小司啊?”
司禾抢走瓜子,顺腿给了萧景铎一脚,“那也无人知晓写信之人就是臣啊?”
谢韫搓了搓指尖,收回微红的手,看着两人,“不少人明里暗里想往你二人府中塞人,这是最好的法子,也便于你们行事。”
“还是说…”
谢韫挑眉,目含戏谑,“你们已有中意之人?”
司禾手里的瓜子怎么嗑怎么不香,扔给了萧景铎。
深吸一口气,暗暗抬眼蹬着谢韫幽幽道,“陛下,您难道不知道我和这个人积怨已久吗……”
萧景铎端着瓜子,咬牙切齿道,“陛下,一定要是她吗?”
“日夜相处的枕边人,自己人最是安心。之后朕还有安排,你二人同行最是稳妥。”
谢韫骨节分明的手悠悠敲了敲白玉杯壁,“况且你们又是一同长大的,无甚区别,无甚区别。”
萧景铎冷哼一声,“陛下,您不记得崇安王府三天两头的闹剧吗?”
谢韫一滞,眨了眨眼睛,“无碍…”紧接着人畜无害笑道,“毕竟朕现在不与你二人同住呀。”
司禾此刻面色红润,萧景铎此刻气血充沛。
“好了。”
谢韫大手一挥,“回去等着接旨吧,后面成婚还有的忙呢。”
他眼眸转了转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咳咳咳…咳咳…”
谢韫煞有介事中气十足咳嗽了七八声,再开口已是虚弱的音调,像风中欲断的细线,“朕这副身子骨,真是不争气…”
司禾:……
萧景铎:………
接收到两道冰凉凉的目光,谢韫识相的合上了薄唇。
正酝酿着再次开口,却忽然一股寒意涌上,刺的他这次实实在在咳了几声。
司禾一愣,连忙上前倒了一杯热茶,又
去拿来了谢韫的手炉。
门口恰时传来范文成的声音,“陛下,今日的药煎好了,您快些趁热用了吧。”
萧景铎前去,一手端走药碗,一手递出瓜子盘,“范公公,劳烦您告知章太医,陛下今日偷食瓜子三把。”
范文成端着瓜子一愣,“这…这这…陛下从哪取来的?”
萧景铎沉吟,“应该是接见某位大臣时对方偷偷带入宫的,要严查。我比较怀疑薛太傅。”
范公公眯眯眼,另一只手转了转拂尘,“奴才知晓了,不出一日,必有结果。”
此时的谢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化将军出卖到了大苦瓜脸章渡章太医面前,还在一边抱着手炉一边跟司禾感叹人生:
“转眼间,你和子洵也都到了成婚的时候啦...”
司禾失语,看了看谢韫此时略显苍白的面色,终是咽下了口中的话,接过萧景铎拿来的药,堵上了谢韫的嘴。
“对了,琅栖阁之事,你查的如何了?”
谢韫抬目问道,“朕听闻城郊忽地死了人,可有干系?”
司禾敛神,回到平日里一贯肃然凌冽的气势:
“城郊的女尸身首分离,是他人在琅栖阁雇凶为之。但那名女子衣着显贵,不是寻常人家,父母之死也有蹊跷。”
“至于琅栖阁,阁主叶屿,属姑苏叶氏子嗣。先前怀亲王谋反之事,因叶氏家主叶昀与其往来甚密,有近党之嫌。先帝下旨问斩,又因往日情分动恻隐之心,在叶昀求情之下留其家眷性命。”
“叶昀问斩当日,其夫人温知忆于家中自尽。此后独留一双儿女于世间,哥哥为叶屿,妹妹为温安。”
不知其中哪句话,使得一向挂着笑意的谢韫眼中满含不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
他嘴角弧度轻蔑,思付一番,缓缓开口,“买凶杀人...姑苏叶氏...那叶屿如今建立起琅栖阁,他妹妹呢?”
“叶氏没落后,两兄妹被逐出府邸,自此流浪街头,靠乞讨维生。臣通过姑苏的探子了解到,温安自小体弱,冬日睡在大街上,三四日便已高烧不退。叶屿为其求医归来时,温安已经失踪。”
谢韫蹙眉,“失踪?”
司禾点头,“叶屿至今还在寻找温安下落,未果。”
谢韫颔首,眉间仍有化不开的愁思:
“琅栖阁来势汹汹,看似敛财,实则只针对特定的权贵人家。朕觉得此事背后定藏着他人,叶屿不过是个靶子罢了。此事就从城郊女子查起,有了其身份的确切消息,速来禀报朕。子洵,你从旁协助,琅栖阁之事务必尽快解决。”
二人齐声应道:“是。”
"好了,你们也赶了几天路了,快回去歇息吧。”谢韫摆摆手赶人。
萧景铎和司禾并肩向谢韫行了礼,一同转身离开。
“真登对啊...”
谢韫含笑心想,对着两人的背影开口念道,“回去好好相处,培养感情,莫露馅啊!”
刚出门的萧景铎差点被门槛过肩摔,一旁的司禾差点被踉跄的萧景铎撞到地上,反手就是一掌。
二人在范公公拂尘威胁下止住了继续厮杀的动作,安静如剩子乖巧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