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义继续说着:“是你,是你杀了风世子,让我栽赃给二皇子!”
赵江义话落,满朝皆惊。
文武百官都知道,十皇子唯二皇子之命是从,怎会栽赃二皇子?
“姜赤,你表面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实则狼子野心,想要谋权篡位,假意与二皇子交好,只是为了让二皇子放松警惕,还让我去二皇子府上当眼线,就为了等待时机,拉二皇子下马。”
“你还忌惮太子殿下,知道他有风家支持,到时候不好对付,你就杀了风家唯一的继承人,让他彻底没了后台!”
“你在说什么!”姜赤被人冤枉,一下急了,尤其是看到姜统、皇帝还有百官的样子,似乎是信了赵江义的鬼话。
“我没有,二哥,你一定要信我呀!”
姜统却十分失望地盯着他,“那为何赵江义家会有你亲卫的身份牌?为何他会指认是我杀了风世子?!”
姜统此时冷漠的样子和平日温和宽厚的样子完全不同,姜赤愣愣道:“二哥……”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有蹊跷,不该是十皇兄所为。”姜昭向前一步,开口道。
皇帝冷冷看她,“说说看。”
姜昭一顿,赵江义贪生怕死,自私自利,根本不在乎家人性命,怎么会因家人被杀害,而去指认姜赤。
想起那天祁任去过刑部,刑部上下基本都是姜统的人,自己的人被支了出去,怕就是那时,他们就与赵江义串通好了。
是什么,让赵江义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敢骗她,敢在朝堂上,在皇帝面前做假证,这可是死罪呀。
但姜赤杀赵家满门一事,赵江义也说出缘由,是为了嫁祸给姜统,让自己去指认他。
这一套说辞简直毫无漏洞。
可姜赤没有这样的脑子。
“父皇,十皇兄不是心机深沉之人,而且若真是他派人去屠赵家满门,怎会让自己亲卫带着身份牌前去?”
没有那个人派杀手杀人时,会让杀手带着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去。
要么那人是想让人发现,要么那人是被冤枉了。
皇帝目光沉沉,“赵江义说了,姜赤能装,你又如何能识别得出。”
“父皇,没有杀手会带着身份牌去杀人。”
皇帝却忽略这句,冷冷开口:“姜赤杀了风世子,后赵江义被你抓住,东窗事发,他又杀了赵家满门,栽赃给二皇子,误导赵江义,让他指认二皇子,拉他下马。”
“身份牌是他粗心遗落摆了,不必纠结于此。”
“父皇,若十皇兄真是心机深沉之人,怎么如此粗心?”
皇帝猛地拍在龙椅上,一声重响,压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你是在怀疑朕的判断吗?!”
姜昭错愕,抬头看着龙椅上的男人,那人满脸威严,眼神冷漠,像是无情的利剑,直直插入她的胸口。
“人证物证具在,还不够吗?”
姜昭赶忙跪下,“儿臣只是提成不合理之处。”
“够了,你要替风世子申冤,朕许你去申,但莫要借此多生事端,行越轨之事!”
说完,站起身大义凛然道:“风世子蒙冤,朕自该给镇南王家一个交代。来人,将赵江义、姜赤二人拉下去,杖责五十,明日问斩。”
“你,可满意了?”皇帝冷眼看着姜昭。
姜昭在原地,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儿臣没有质疑父皇。”
“我没有!父皇,我没有杀风世子,你信我,我是被冤枉的!”姜赤不敢相信,自己的父皇不管姜昭提出的疑点,就这样治了自己的罪,要他去死。
“父皇……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姜赤被赶来的侍卫押着拖下去,悲号之声响彻大殿,此时却无一人再为他说话。
姜昭跪在朝堂中间,垂下头,皇帝无情的声音击打着她的心脏。
赵江义是姜统的谋士。
身份牌那么明显的东西杀手怎会带着?
姜统和姜赤都长在皇帝身边,他又怎会不知他们是怎样的人?
明明有那么多疑点,为何此次皇帝,还是要如此草草结案?
姜昭捏紧拳头,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了他的面子?
不,这样罔顾事实,不顾公正才是真的丢脸。而这件事,公堂之上都是如此,私下只会更加黑暗。
想到一个让她更难以接受的答案,姜昭闭上眼睛,心中钝痛。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离开,众官员起身,陆续往殿外去。
姜昭还跪在原地,姜统走到她身边,语带讥讽:“十六弟,起来吧,下次可要查清事实在说话,不然又得冤枉好人。”
姜昭面无表情,没有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