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姜昭下了朝,本想去刑部值班,却被一个太监叫住,说是贵妃娘娘有请。
姜昭眯眼,谢婉兮?
随太监一同到贵妃宫里,谢婉兮已等候多时了,见到她来,起身行礼。
姜昭回礼,有些疑惑道:“不知贵妃娘娘找孤前来,是谓何事?”
“太子殿下先坐,喝杯茶,咱们慢慢聊。”
姜昭坐下,却没有碰谢婉兮递到手边的那杯茶,浅笑看向她,等着她先开口。
谢婉兮也没在意,放下茶杯,“太子殿下,听说你最近和二殿下有些嫌隙?”
昨日夜里,淑妃又来找她,说姜统的谋士犯了点小错,就被风栖野当街抓去,现在是姜昭负责审理此案,好似有刻意为难之嫌。
谁都知道,风栖野和姜昭关系极好,如今这人,被他们两人先后接手,是不是过于巧合了些?
“噢?”姜昭勾唇,“贵妃娘娘消息还挺灵通的。”
“也不是婉兮有意察探,实在是淑妃姐姐太过关心,就来和婉兮闲聊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姜昭唇角笑意更甚,“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关系很好?”
“能说上些话,但不算亲近。”谢婉兮回得谨慎。
“不亲近就好。”
谢婉兮眯眼,虽说姜昭和二皇子那边关系一向不好,但他不是如此直接的人,怎么会这样说?
“贵妃娘娘,孤前些年遇到淑妃娘娘宫里的一位老嬷嬷,听到一些关于先贵妃的事,孤想,你该会有些兴趣。”
谢婉兮一顿,姐姐……
看谢婉兮的表情,姜昭浅笑,既然有意拉拢人家,自然得给人一点甜头。
“那老嬷嬷说,先贵妃性子温婉,很得圣宠,惹得后妃十分嫉妒。”
姐姐得圣宠,不是什么秘密,但姜昭说是从淑妃宫人口中说出的,这就耐人寻味了。
“多谢太子殿下给的消息,作为交换,婉兮也和殿下说一个消息吧。"
“昨日淑妃姐姐说,二殿下被抓的这个谋士,本是十殿下的门客,后来二殿下欣赏他的才华,才被要了去。”
这个消息姜昭也查到了,之前并未在意,但现在淑妃这么和贵妃说,是为何?
谢婉兮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神轻轻落在姜昭身上,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太子。
姜昭六岁回京,于后宫之中孤立无援,最开始几年处处被打压,直到一次宴会,陛下见他才华非凡,才慢慢重视他。
后来姜昭显示出的才华越发出众,将长在京中的大部分皇子都比了下去,谢婉兮虽才来瑞京不久,也看得出,皇帝虽惊喜于姜昭的才华,但一面也忌惮着他。
毕竟分别六年,终究是不如养在身边的亲。
尤其是宇儿,皇帝宠爱姐姐,爱屋及乌,对宇儿也偏宠了些,这场权利的争夺之战,他们谢家还是很有优势的。
谢婉兮轻笑,放下茶杯,“太子殿下,今日是婉兮叨扰了。”
姜昭摇头,“无事,还要多谢贵妃娘娘的消息。”
“殿下也给了婉兮想要的消息。”
算是互惠互利。
姜昭轻笑,“孤还需去刑部值班,就先告辞了。”
“殿下慢走。”
送走姜昭后,谢婉兮坐回桌前,思索着姜昭刚才所说的话。
姐姐受宠,引得后妃嫉妒,谁都有可能谋害姐姐,依太子的意思,此事是淑妃所做。
但太子与二皇子一党,多有嫌隙,他所说的也不可全信。
谢婉兮轻敲桌面,眼中闪过寒光,无论如何,她会查出杀害姐姐的人,为姐姐报仇的。
…
姜昭才到刑部,就见几个官员匆匆忙忙往外跑。
微微皱眉,拦住一个官员,温声问道:“王大人,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匆忙?”
“禀太子,昨日夜里赵家发生惨案,一家三十多口人全死了,才被去送菜的货郎发现,下官正要赶过去呢。”
“赵家?”
“赵江义家。”
姜昭顿住,怎会是赵江义家?
“孤同你们一起……”姜昭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太子殿下?”
姜昭看过去,来人身姿清俊,穿着红色朝服,虽然带笑,却总有股清懒之意。
手中捏着白玉折扇,正是一代天骄的淮阳王世子祁任。
她笑着走来,收了折扇,朝姜昭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祁世子?你为何在此?”
这个祁任,姜昭一直没有看清。
外人皆道,淮阳王世子祁任,风流倜傥,潇洒不羁,在外的形象也和世家纨绔子弟一样,爱酒爱玩爱美人,府中也不知收了多少的貌美的女子。
可姜昭总认为,这个祁任,绝不简单。
祁任直起身,轻笑道:“来刑部送些东西。”
她在户部任职,二部确实需要交接一些东西。
但姜昭可不信,祁任会正好在此关头来刑部。
“原是如此,真是辛苦祁世子了。”
“在朝为官,这些都是臣该做的。”祁任四两拨千斤,“看着刑部好像有些忙,我就先不打扰了。”
“告辞。”
祁任走后,姜昭也没了去赵家查看的心思,立即转身往关押赵江义的牢房去。
自己昨日安排在此的人还在牢房外,姜昭走过去,“方先生,情况如何?”
姜昭留在此处的人,是她的一个门客,早些年是一名行走江湖的野医,有些身手,医术也不错,姜昭就让他来看着赵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