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并非显赫之家,但也算是贵族。
刘大人道:“这等小案你们处理就好,无需向我汇报。”
姜昭:“当街杀人,怎是小案?”
看姜昭严肃的样子,刘大人有些紧张,道:“这…贵族杀平民,根据律法赔偿即可,没有过多复杂程序。”
“孤自然知道,但当街杀人,是否太过猖狂?若只是草草了事,让百姓如何看待贵族,如何看待我姜国律法?”
刘大人:“这…这……”
“刘大人,既然这个案件不属于大案,正好适合给孤锻炼一下,不然就将此案交于孤处理,你看如何?”
刘大人一顿,官员都知道,赵江义是二皇子的谋士,若是将此人交给太子……
“太子殿下,此案按律令就能处置,由小面小官处理即可,无需太子殿下费心了。”
姜昭:“孤来此就是为了锻炼的,父皇说孤对律法还不熟悉,就该从小案做起。”
刘大人:“可是……”
姜昭:“大人如此推辞,是因杀人者身份特殊吗?”
刘大人一慌,赶忙道:“自然不是。”
“这…太子殿下说得对,那这个案子就麻烦太子殿下处理了。”
即便自己是二皇子一党,但姜昭可是太子,他可不敢明面上和他对着干。
姜昭勾唇浅笑:“不麻烦。”
接了案子,刘大人还派了个官员协助姜昭处理此案,姜昭没有拒绝。
此官吏名为郭瑞,他的家族早已没落,三代人,就出了他这一个刑部主簿。
姜昭让人将赵江义押送过来,她亲自审问。
看到上首坐着的姜昭,赵江义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不好的预感。
姜昭开口问道:“赵江义,你为何当街行凶,打死张三?”
赵江义跪在地上,闻言赶紧答道:“回太子殿下……”
姜昭拿起惊堂木拍下,“公堂之上,你该称我为大人!”
赵江义被吓了一跳,赶紧改口:“回…回大人的话,小人本和张三约定,花三十两银钱,买他手上的一副字画,但交易之时,他临时变卦,要价一百两,小人实在气不过,就……”
“我也没想要杀他,实在是不小心的。”
姜昭“噢”了一声,“是这样吗?赵江义你可要想好,若是在公堂之上说了假话,可是会受罚的。”
赵江义咽了口口水,他们约定之价是二十两,是他临时变卦,只想用十两买那字画。
张三也不知怎么回事,听了后气愤过头,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还狮子大开口,说那字画值一百两,他被激怒,才带人教训了他。
他说的虽与事实有些出入,但不算假话。
这么想着,赵江义正了心神,回道:“大人,小人说得句句属实!”
姜昭冷笑一声,“呵,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带证人来!”
两个衙役带了一个妇人前来,那妇人跪到堂上,眼眶通红,泪水将落,“大人,此人说得全是假话!”
“我家相公曾和我说有人出价二十两买他的字画,那字画是他祖传之物,最低也值七十两,实在是我家孩子生了重病,急需用钱,我相公才咬牙同意。”
“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三十两,而且我相公老实本分,既然答应就不会变卦,不然也不会带着字画前去!”
姜昭看向赵江义:“你可听到了?”
赵江义心中微乱,但还是强壮镇定道:“大人,小人并没有说谎,这妇人心思歹毒,竟想冤枉于我,还请大人明察!”
如今张三已死,只要一口咬死自己没有说谎,自己是贵族,那妇人只是平民,难不成姜昭信她不信自己?
就算姜昭信那妇人,律法上,没有证据评定之事,也该是贵族说得对。
饶是姜昭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也被他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衙役又带了几人过来,正是那天打人的几个小厮。
“大人,那日是江义先生临时变卦,想以十两银子为价,买走张三手中的玉石,张三不愿,与他发生了些口角,江义先生就让我们去追打他。”其中一个小厮开口说道。
赵江义猛地瞪向那个小厮,想说他放屁,可事实确实如此。
若非张三指着他鼻子痛骂,辱没了贵族的尊严,他怎会当街动手打人?
“大人,我动手是因……”
“够了!”姜昭打断他,“赵江义,你藐视公堂,公然作假,妄图误导本官,按律令,当处以二十仗刑!”
赵江义瞪大眼睛,二十大板打到身上,虽不至伤了性命,但也得养个一年半载。
“还请太子殿下开恩!”
“我并非有意害他性命呀!”
但姜昭面色平静,不为所动。
衙役将他拖下去,下一瞬,刺耳的惨叫声充斥整个公堂。
只是没多久,那声音就散了去,原来是赵江义被打十二大板后就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衙役看向姜昭,姜昭摆摆手,让人把晕了的赵江义抬回牢中。
其他小厮也被人带回牢内,姜昭看向下面跪着的妇人,起身下去,将她扶起,“您不必忧心,孤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孩子的病也别太担心,孤认识一神医,会让她前去给孩子看病,孩子一定能好起来的。”
妇人眼中的泪水流出,“草民多谢太子殿下!”
安慰那妇人几句,衙役才将她带了出去。
姜昭看着妇人离去的方向,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