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的伤,虽然看着严重,但都是皮外伤,也只是伤到手臂和小腿,上了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无碍了。
一行人怕路上再生事端,没有休息,连夜赶到宁昌王府。
到宁昌王府时,已过亥正,但宁昌王府上下,还是灯火通明,等候迎接他们的到来。
远远见到骑马而来的姜昭和姜宇二人,宁昌王就迎了上去。
“臣参见太子殿下,十三殿下。”
“平身吧,”姜昭有些抱歉道:“这么晚了还来叨扰王爷,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岂敢岂敢,殿下在靖安城内遇刺,是我宁昌王府护佑不力,太子殿下和十三殿下不怪罪,已是对臣的恩赐了。”
姜昭闻言,只是笑道:“这刺客神出鬼没,也不是王爷您能预见的,这怎么能怪你呢?”
姜昭丝毫没有怪罪之意,十分大度。
一旁的姜宇皱着眉,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丝毫没有怪罪之意,也太宽容了些。
若是自己,受了这样重的伤,他得闹到父皇那去,让宁昌王尝尝苦头!
今夜太晚,众人先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议。
第二日中午,宁昌王设宴款待姜昭等人,席上山珍海味,美酒佳酿,应有尽有。
姜宇低声问姜昭:“你打算怎么和宁昌王要钱?”
姜昭:“一步步来,别急。”
“太子殿下、十三殿下我敬你们一杯。”说着举起酒杯朝二人敬酒。
二人回敬。
放下酒杯,宁昌王道:“不知二位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进入正题。
姜昭放下酒杯,“是这样的,我们二人奉陛下之命,前去灵州治水。”
这个宁昌王自然知道,在姜昭他们出发时,自己就得到了消息。
姜昭:“只是如今,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水患又太过严重,久久不能治理,永安王府已经拿不出银钱。”
“我们虽已禀告朝廷,让皇城送来物资,但这山高路远,灵州百姓实在是等不得,我们才出此下策,想到来宁昌王府借些银钱。”
“这……”宁昌王拧眉,借钱?朝廷说借,但那次还了?更何况还是灵州的事,凭什么要他靖安城拿钱?
“太子殿下,实不相瞒,我们靖安城如今在修建新的坊市,银钱都投了进去,也拿不出多余的了。”
新的坊市?姜昭浅笑,诸侯王封地经济发展,原先市集太少,才会再建坊市。
“看来靖安城近年在王爷您的带领下,发展得越发好了。”
宁昌王打着哈哈,“这不是老臣的功劳,是陛下治理有方,政策清明的结果。”
姜昭面上带笑,依旧让人如沐春风,“王爷过谦了,若没您带领执行,陛下旨意也落不到实处。”
“对了,可否与孤说说,靖安城经济发展到何种地步了?都需要新建坊市了。”
宁昌王看着姜昭,她此刻唇角带笑,依旧让人如沐春风,没有压迫之感,“只是很小的发展,没必要说与殿下听,让殿下费心了。”
“没必要说给太子听?”姜宇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闻言忍不住冷笑道:“宁昌王,这也没必要说给陛下听是吧?能建坊市,必是有了重大发展,这都不报给朝廷,你是和居心?!”
宁昌王慌乱地看向姜宇,他是先贵妃的孩子,最得陛下宠爱,脾气刚直,此时面容冷峻,虽没看他,但有十三皇子这个身份,坐在那就已是压迫。
赶紧跪倒在地:“殿下息怒,老臣…老臣只是还未来得及报与陛下,并非有意相瞒。”
姜宇面色沉沉,并不说话。
姜昭似有些惊讶,起身扶起他,“王爷你这是干嘛,快快起来,十三皇兄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其他意思。”
宁昌王后背都被冷汗侵湿,虽然起身了,但还是低着腰,不敢抬头。
姜昭勾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王爷,不要那么紧张,就当普通宴席即可。”
宁昌王抖着手,擦去额角的冷汗,普通宴席?怕是鸿门宴才对。
让宁昌王坐下后,姜昭继续道:“王爷,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与你借笔银钱,治理水患,水患过后,孤会将钱还你的。“
“为民奉献,本就是为官者的职责,怎能让殿下来借?二位殿下莫要着急,我筹借一下,还是能拿出一些来的。”
“那是灵州百姓,怎能让王爷你吃亏?还是,由孤来借吧,等水患结束,孤回了瑞京,就将此笔银钱给您送来。”
姜昭放低姿态,说得诚恳。
但姜宇在一旁冷冷盯着,若是敢说借,怕是下一刻就要发火,还要报给陛下。
宁昌王赶紧装作大义凛然地说道:“都是姜国百姓,何来吃亏一说?殿下莫要多说,明日我定筹到银钱,让殿下带回灵州,救百姓于水火!”
姜昭:“这……”
姜宇抢先道:“如此,就多谢宁昌王了。”
姜昭闻言,靠近姜宇,“这于理不合,怎么能……”
姜宇打断姜昭,“为百姓做事,是百官之责,这不止是理,还是法!”
姜国律法确有规定,百姓受难之时,附近的诸侯王必须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