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奉灵毫不犹豫:“更是该死。”在我眼皮子底下伤害我的劳动力。
“华北区有那么多你的追随者,你倒不偏私。”
“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话糙理不糙。”
“对了,说到汤……”她摸了摸肚子。
他冷酷道:“没有。只有方便面,没有热水。”
檀奉灵大度摆手:“那也行。”
等两人悉悉索索填饱了肚子,她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手开始调侃他:“傅怀峦,你真是变了。你以前都不舍得让我吃这些,我说饿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给我做饭的。”
傅怀峦沉默半晌,问她:“你想喝热水?我可以把水烧开。”
白天见到他不止用了两种异能,自己没问,还可以借口说情况混乱没注意,可他要是当场用火异能烧水,她该做什么反应呢?
“晚了,我现在只想吃刘副队做的饭,可惜没吃上,早知道就不跟你走了。”
这同样是他俩关系的雷点,攻守易形,谁让当时傅怀峦脑子瓦特要报复她。
“……你现在挺没大没小的,学会叫我名字了。”
“嗯。有点烦你。”
又是一阵令人闷窒的沉默。
他主动认错:“是我对不起你。”
檀奉灵摇了摇头,想起天黑他看不见,开口道:“一开始难受得想死,跳了次崖就想开了。我觉得我能放下。”
傅怀峦侧着身,面对着她:“你教教我。”
“教你跳崖?没玩过蹦极吗?”
“没有。你玩过?”
“嗯…我记得大学的时候跟同学玩过一次。”
“大二寒假。我在家等你,你告诉我学业重,得在学校多留几天。”
“哈哈。”她尴尬一笑。
傅怀峦深深凝视着她,“教我怎么放下。”
“……这还要我教?你比我领悟的早。”
他“嗯”了声,视线有如实质,很固执的样子。
她蹙着眉,心烦意乱地应付:“死过一次就可以。”
他说:“我试过。”
檀奉灵扭头和他对视,没听清他说的是“死”还是“试”,但总归意思大差不差。
“你凭什么试?”她冷冷地反问。
然而,这句话一说出口,檀奉灵便霍然半撑起身子,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泪:“你,傅怀峦你什么毛病?你冷暴力我忍了,你要退婚我答应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傅怀峦难以抑制地将人嵌在怀里,他紧闭双眼,努力克制着,但滚烫的泪水还是无声地滑落,终是痛苦地祈求:“灵儿,你救救我。”
檀奉灵狠狠皱眉,捧着他的脸端详:“到底怎么了?”
他问:“你是不是只会爱上人类?”
这不废话吗!总不可能重口味到爱上丧尸吧?
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男人牵唇微笑,“我猜到了。”
檀奉灵:“?”她借着月光,上下细看了几遍,没看出他生病的迹象,怎么说话云山雾罩的?
“你要没事,那我睡了。”她感觉自己被耍了,这狗男人都是堂堂少将了,怎么还说哭就哭?!关键她自己也不争气,看见他这样就心软啊啊啊!
“睡吧。”他收拾情绪,也躺了下来。
檀奉灵闭着眼越想越气,学他阴阳怪气:“你演技不错。”
“我没——”他叹了口气,无奈道:“随你怎么说,你高兴就好。”
这句话,一下子让檀奉灵找回了过去傅怀峦同她相处的样子。宠溺、纵容、予取予求。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婚约你说退就得退,你说不退我就得顺着你,我对你都妥协得连底线都快没了,回头又给你装上深情了。
“说的是配合我套路吴筝那会儿。”她双手抱臂,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别多想,不是说你演我。”
攻击力有点小。
傅怀峦垂眸看着毛毯里的人,她双眼紧闭,唇瓣却仍在不甘心地微微翕动,想必正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他不知自己唇角已悄然扬起,带着这份莫名的心安,竟难得沉入了黑甜梦乡。
檀奉灵等了半天不见动静,睁眼一看,人家呼吸绵长,已然熟睡。
眼前人鼻梁高挺,眉骨略高,衬得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冷峻锐利,但眼尾上扬的弧度已不似初见时那般凶戾逼人,上一世带给他的阴鸷戾气淡去不少。
傅怀峦,好像不恨她了?
那句“甘筑金台”陡然闪过脑海,继而是模糊的画面——黄金囚笼、长发如瀑的少女、金碧辉煌的宫殿。
[系统…我生前住过黄金打造的地方吗?]
[据系统记录,并无。宿主为何有此疑问?]
[无事。就觉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