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当晚你不出门就好,为何推门出来?”
“他虽然犯了错,但也是无奈之举,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什么都不做,毕竟他真的对我好,我得领这份情。”
“若是他杀了人呢?”
季嫂子急道:“不会的,他只偷东西,从不杀人,他跟我说过。”
“殿帅查出他确实没有杀人,凶手另有其人,不过他盗窃是真,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放他出来,不过性命应是无虞。”
这件事问清楚后,郁文绍话锋一转,问道:“嫂子,你刚说的胡大哥是谁?”
“他跟老冯是老乡,不过退下来的时间更早一些,当年先帝御驾亲征,死战不退,胡大哥受了重伤,勉强被救回军营,后来拿着遣散费来到汴京,他是最开始住在甜水巷的。婆母死后,我跟据儿不知何去何从,是他帮我们找到容身之处,这附近住了好几户我们这样的,街坊四邻平日里有什么龃龉也是他来调解。那些偷来的东西我不敢交到官府,只能给他了。”
郁文绍大概知道了甜水巷的情况,这附近住着几家丈夫当兵死后,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还有因伤退役的老兵,只是不知他们如何谋生。
“嫂子,你们平日里如何做活?”
“我经常去城里做些零散活计,大多是洗洗涮涮,或者煮饭。其他人也差不多的,我们都是在老家没有地的人,留在汴京也是因为这边活计多一些,孩子总要养的。”
郁文绍看着据儿扒着门口往外探头的模样,心里不知作何滋味,若是冯大哥没死,据儿现在也许已经去上学了,不必天天一个人困在这方小院里。
“嫂子,这边还有多少孩子到上学的年纪了,我找人送去学堂。”
季嫂子得了这份大恩,说什么也不肯再收郁文绍的银钱,说已经够了,帮着解决了这么大的困难,哪有再收钱的道理。
上次应该是真的缺钱,所以推辞不过收了,这次无论如何,季嫂子都不肯收,他也没再勉强,想着以后再找机会送来。
崔婉璃这些日子一直在忙铺子里的事,但晚上必定会回郁府,只因她的婆母每日黄昏都会派人去汀兰轩,看她是不是和郁文绍一起用饭,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她和郁文绍亲近啊。
就这样忙活了十来天,这日早上,崔婉璃照常去了桂花糕铺,岂料马车刚停到门口,她就看到铺子后面冒着浓浓的黑烟,彩兰扶着她下车,二人忍不住掩面咳了几声。
铺子里的伙计出门来报,库房一大早走水了,现下火势不小,请三姑娘先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