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缓口气,慢慢的说,不着急的。”
“是春生出了什么事情么?”
那个小厮终于缓了过来,“我们家少爷,今早上被墙砸了,您去看看吧!”
“被墙砸了??”
叶芷荷这也顾不得什么摊子不摊子得了,把东西往门里一放,便跟着那个小厮走了。
走在路上,叶芷荷才能听小厮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随春生不知道为什么去了西城,那边实在偏僻,房子还不如她租下来的这个院子呢,竟然在随春生路过的时候倒了,将随春生压在下面。
到了随家,就看到随春生躺在床上,额头上缠了好几圈白布,病恹恹的。
随春生一看到叶芷荷的就有些急。
他把床头的书扔向小厮,“混账东西,谁准你去惊动姐姐!”
随春生觉得自己现在窘迫极了,上次叶芷荷和他坐在一起,认真的拒绝了他,理由也不过是齐大非偶,不是良配的那一套。
随春生知道,嘴巴上说的话,都是没有用的,他坐在这里红口白牙的让叶芷荷相信他,这根本就没有理由,所以他决定做给叶芷荷看,继续追求叶芷荷。
他在追求叶芷荷,本来就该给她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怎么能让她看到自己这样呢。
叶芷荷将门半合上,坐到了随春生的床边去看他。
她本来想着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随春生,之后劝随春生再寻良人的。
但是看现在这样,恐怕是说不明白了。
随春生被叶芷荷看的面颊都红了。’
想了半响,才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到叶芷荷的手里,“今天早上的第一炉,我本来想要送到你的摊子上面去的,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叶芷荷结果栗子糕,有些不解。
随春生赶紧解释,“是城西那家夫妻店的栗子糕,我听谢兄说,这是你们来京城的时候吃的第一份糕点,你最喜欢的。”
“我特意去买的,想给你送过去,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叶芷荷想了想,但是她其实不太喜欢,就没再吃过,没想到这个谢怀远也和他说了。
这个时候,叶芷荷当然不能说自己不喜欢,
便收下了。
“你···就为了买这个就被墙砸了?”叶芷荷有点结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份情谊。
来的路上,小厮说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到了随家,随母也让她帮忙问问是到城西做什么去了。
叶芷荷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个。
随春生好像是看出来叶芷荷的想法,嘿嘿一笑,
“我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但是事有万一,这样的事情便不该和他们交代,免得父母忧心,也免得以后除了矛盾。”
随春生说完之后,又去看叶芷荷的眼睛,
“姐姐,我不是一时兴起,你也不必因为今日我受伤了,一时愧疚,便答应我,我会一直做下去,向你证明我的诚意。”
“姐姐你只需要稳坐高台,来考虑要不要接受我的情谊。”
“我也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随春生说到这里,面色总有了几分失落,“若是早知道是这样的境地,还不如不中进士,那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子弟,就不会被姐姐拒绝了。”
叶芷荷听完之后,心中五味杂陈,走出谢怀远房间的脚步都是格外的沉重。
她本来想,悄悄的离开随家,但是在门口处遇到了随母。
“夫人,这么巧。”
“不巧,芷荷,我在等你。”随夫人面容还是那样的和气,但是叶芷荷总觉得她今日穿的比往常严肃些许,好像是要说什么正事。
“你和我来,我们去我房中详谈。”
叶芷荷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乖巧的跟着随夫人,第一次去到了她的内室。
落座之后,随夫人就拿出了一个小木匣子,看起来很破旧,但是打开之后险些晃了叶芷荷的眼睛,打眼一看,就是好几叠的银票。
随夫人指给叶芷荷看,“这些都是我和他爹给孩子们存下来的家底,这叠是春生的,这叠是我的二儿子春怀的,最后这一叠,厚一些,是我给相宜准备的,她毕竟是个女儿家,不容易一些,有了钱财傍身,夫家不敢轻辱,若是她有想法,招赘也是好的。”
随夫人说完,就把随春生的那一叠拿出来,递到叶芷荷的面前,“你和春生的事情,我听他说了,你不相信他,我理解你,他说说不如做,要和你证明他自己。”
“但是我觉得,就算跑断腿,也是让你去赌真心,不如这些东西来的实在,你和春生成婚,我把这些全都交给你,如果以后真有个好歹······”随夫人说着又从自己的木匣子里面拿出一小叠放在随春生那一叠上,“这样就和相宜的嫁妆一样厚,若是真有好歹,我把认你做女儿,这些就是我们给你准备的嫁妆。”
叶芷荷看着那一叠银票地契,一时之间觉得头晕目眩,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片刻才反应过来,将那叠银票地契退回去,“这···夫人,我不能收。”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顾虑么?”随夫人眼神真诚。
“夫人,春生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何必执着于我一个寡妇呢?”
“寡妇怎么了?我们相中了你这个人,你是个寡妇还是未婚的闺秀,你是杀猪匠还是公主,又有什么区别呢?”随夫人拉住芷荷的手,“你放心吧,我们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介意这个的。”
“你如果能嫁进我们家就好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叶芷荷把这句话含在嘴里拒绝了一下,好美好的三个字,以至于叶芷荷竟然没办法轻易吐出拒绝的话。
“没关系,孩子,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可以回去好好去想一想,好么?但是我们全家都已经做好了欢迎你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