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的决定让凤盛一醒来就面对顾衢一张阴笑的脸,沉默片刻又闭上眼睛。
“不睁开就挖眼睛哦。”顾衢笑道。
凤盛果断睁眼——这疯子真的做的出来,第一句话:“文鹿安呢?”
顾衢答:“隔壁你叔叔在审。”
凤盛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叔叔是指凤予,心下泛起微妙的诡异感,勉强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四肢乏力,惊觉顾衢给自己下药。
顾衢看穿了他的想法:“我费那劲?”
说的也是。凤盛就不挣扎了,静静地等他问。他被带回卢府,没有被带去镇国侯府,也没有在任何一个监牢醒来,这证明了顾衢没有拆穿他的身份,也暂时不想把文鹿安送去断头台。
既然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衢问:“你和晏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凤盛犹豫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他是我的老师。”
顾衢再问:“和文鹿安什么时候认识的?”
凤盛答:“小半年前。”“和晏儿呢?”“三年前。”“在哪里?”“……在我老家。”
顾衢阴测测地笑起来:“非要我扒你的皮才肯说实话?你老家在哪里?”
凤盛开始耍无赖:“他就在隔壁,你扒我的皮我就喊救命,咱俩都别好过。”
顾衢眯起眼睛:“你威胁我?”
凤盛还是被顾衢猩红的眼睛吓到,沉默片刻开始决定嘴硬:“反正我不能说,你要想知道你去找他问呗。”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和盘托出,顾衢死不死关他什么事,但是不行,凤予怎么办?
顾衢眉峰急跳活生生把自己气笑了——还真拿这小兔崽子没办法,总不能真扒了他的皮,隔壁晏儿会把他一脚踹飞揣着孩子远走高飞。
“后爹难当啊。”顾衢感慨道,然后在凤盛不甘又疑惑的眼神中换了个话题, “你和晏儿不是一起来的京城,他比你晚许多。来了没多久文鹿安就被人绑走了。”顾衢淡淡道,“文鹿安是叛臣之后,你,该不会姓凤吧?”
凤盛冷汗都下来了,刹那间众多思绪涌上心头,该怎么圆谎……凤盛定了定心神:“姓凤的早死绝了,更何况凤氏的皇子哪有和我相同年纪的?”
“没有?万一不是皇子是皇孙呢?”顾衢意有所指。
凤盛被问得招架不住,愣在原地。顾衢忽地放松下来,笑了笑,拍拍少年的肩膀:“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也没说你一定就姓凤。”
凤盛终于感受到了凤予的无奈。顾衢不是傻子,他甚至比京城绝大多数人都要敏锐,跟这种拥有可怕直觉的人打交道,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被他抓住破绽,破绽多了就会消耗信任。
顾衢按住他的肩膀:“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来京城?”
另一个房间,文鹿安的情况比凤盛好不了多少,他崩溃于面前这个陌生又诡谲的男人为什么那么难以招架,句句都是坑,句句都直戳人之心肺,非要把他养伤到来京城再到被抓完完整整全问清楚。
凤予没有告诉他真实身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从嘴硬到破罐子破摔。
“这么说你是自己潜进了王府,然后被抓。文原在原先的文府藏了什么东西?”凤予径直问,“你和凤盛一起来京城,为什么不一起去文府?你和你父兄还有联系,怎么联系的?”
文鹿安被一连串的问题打得猝不及防,索性闭嘴不言。
“不说也行,我现在就把你送去衙门换个功劳。”凤予眯起眼睛,“还是说我直接将你送回五堰郡会更好?”
文鹿安还是不说话,凤予心中冷笑——这死小孩儿嘴硬得很:“来人,打断他的四肢,绑起来丢到衙门口。你不开口,进了天牢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少年垂着头:“随便你,反正我已经是废人了。就算被抓,我爹也不会来救我。”
“只是手脚筋和一把剑,天底下没有武功的人多如牛毛,也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寻死觅活。”凤予冷笑。
文鹿安终于怒了:“你说得轻巧!我三岁启蒙,足足练了十六年,十六年!!”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沉湎,未来还要生活……”凤予说。
文鹿安烦躁道:“你说得轻巧,换你武功被废试试?你不会武功还能往顾衢身后躲,我没有价值马上就会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