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少女一把抱住顾衢大腿：“爹！”

举着剑的顾衢：“？？？”

翌日。

亲兵们收拾着行李准备前往雾月城，乍听将军的帐篷里传出惊叫。

“什么，你要认一个小偷当女儿！！顾衢你莫不是疯了！”

帐篷里，凤予神清气爽安然若素喝粥，身旁顾衢正美滋滋地给少女扎头发，很明显顾大将军对簪发并不擅长，簪得歪歪扭扭。

好在少女已经洗干净脸——瓜子脸大眼睛，还有一双很漂亮的远山眉，是副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欢喜的模样——如果她没有企图偷药材的话。

萧遇快气炸了：“小小年纪居心叵测品行不端，昨晚就该一刀了结了她！”

少女目露凶光。

顾衢和气道：“我女儿有勇有谋……额谋差了点，但是昨晚还是可圈可点的，是不是晏儿？”

三人同时看向凤予。萧遇虽然没见过凤予，但他知道那双异瞳的来历，本来当初还对留下凤予惴惴不安，如今巴不得凤予能劝顾衢回心转意。

青年慢腾腾地喝了茶，瞥了眼少女，虽未发一眼，但少女莫名升起一股寒意，眼中凶光顷刻间安下去，甚至不安地往顾衢身后躲了躲。

不知怎的，她有些害怕这个纤弱的男人。

凤予道：“勇气可嘉谋略不足，更重要的是，品行不可，朽木一截。”

少女心凉了半截。

顾衢不太满意：“怎么能这么说我闺女，我闺女也是你闺女。”

凤予奇了：“她怎么就成你闺女了？人家也是有正经爹娘的。”

顾衢理直气壮：“她叫我爹了！”

凤予好奇地“哦”了一声，忽地笑起来：“那还算有些慧根，可惜品行不好。既然如此不如交给萧先生好生管教。”

萧遇和少女异口同声：“什么？！”

顾衢眼睛一亮。

于是乎，顾衢新得的闺女在新爹的压制下给萧遇磕头拜师，成了萧大人第一个学生，学生和老师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萧遇捏着鼻子喝拜师茶：“叫什么名字？”

少女硬邦邦地答：“没有名字。”

顾衢就说：“叫顾平安吧，寓意好。”

凤予啧的一声表示不满：“俗气。”

顾衢对凤予倒是好脾气，问道：“那你取一个？”

凤予想了想道：“故日月不高，则光辉不赫，遇上顾衢是汝之幸，以后就叫顾晖吧。”

直到出了帐篷顾晖也没懂这句话的意思，悄悄去看萧遇。她新得的便宜师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萧遇其实并不想让顾衢认下顾晖，他们这些顾家军，与其说是忠于陛下不如说是忠于顾衢。顾衢未来的继承人也会是顾家军的继承人。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未来掌管顾家军他怎么可能愿意？

他宁愿等未来凤予和顾衢的亲生孩子降生。

凤予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支持了顾衢，是因为什么？萧遇左思右想，只能得出眼前这个少女其实有不输皇室的身份。

萧遇再次看向顾晖，后者正百无聊赖地踢草。

萧遇面无表情转开了目光。

事实上萧遇多虑了，凤予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他只是觉得顾衢喜欢那就留下。顾衢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可怜儿，在战场上待了那么多年，还是个断袖，想要个闺女有什么错？

“将军，行李都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亲兵来问。

顾衢道：“现在就走。”

顾衢的汗血宝马暗星，在马厩里关了好几天早就憋坏了，一出来就撒开蹄子渐起一阵阵尘埃，昂扬的嘶鸣声惊起众马扬蹄。

凤予被尘土糊了满脸咳嗽几声。

顾衢一鞭子劈在马屁股上笑道：“吓到你娘了。”

凤予带着斗笠面无表情：“顾晖就算了，马也要当我女儿？”

顾衢拦腰将他抱上马，贴心给他整理好斗笠和围巾：“他是雄马，应该是儿子。驾！”

暗星高兴地撒开蹄子开始狂奔，它不愧是顶级的战马，跑起来慢点不带减速，狂风刮在脸上凤予连眼睛都睁不开，只得整个被顾衢环在胸前。

“这都受不了，要是以后千里奔袭日夜行军可怎么办，大腿根都得磨破了。”顾衢调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耳畔。

凤予想张嘴回两句，不曾吸了口冷风，当即连肺都要咳出来。

顾衢什么也没说，把人搂得更紧了些，扬起马鞭：“驾！”

这么一通奔袭，天将暗时顾衢等人到达雾月城，城门打开，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引他们进了彭府：“老奴名白阳，是彭府的大管家。将军们一路辛苦了，老奴为大家准备了房间，还望不嫌陋舍简陋。”

左库连忙客气道：“有劳白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