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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左传 桓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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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像波浪一样,一会朝这边涌,一会朝那边涌。所有人都在主动被动地计算火车停靠的时候车门在哪些位置。
老乡圈被人浪冲的有些变形了。华鸿晓和几个男生竭尽全力把小雅她们护在中间。
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像疯了似地朝几个车门的位置挤过去。
老乡圈离其中一个门不算远。老乡中体型最宽的大肖在前面开路,华鸿晓几乎是拖着小雅在后面跟着。
门打开以后,里面出来一个列车员挡住一小半入口。外面的人分三个方向朝里挤。结果谁也没进去。
”不要挤!不要挤! 一个一个来!不然谁也上不去!“ 列车员是个四十来岁,戴着眼镜的斯文人。但是他明显见惯了这种场面,一手死死地抓住门边的扶手,另一只手指挥若定。
看来这个站不下人,只上人。或者说本来也有人要下,看到这种场面已经吓尿了。
等上了十几个人,列车员突然把还要进的人朝外推。
”人满了!不能进了!“ 他一边说一边去关门。
”我们有票!“ 下面的人正在被后面的人推着朝里挤,一听这话就炸锅了。
”人已经满了!不能进了!“ 列车员开始肉搏模式。
他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毕竟站在高处。而且外面的人朝里面挤,确实也挤不动,因为刚挤进去的人也像冰糖葫芦一样堵在门口稍里的地方。
眼看着门被一点点地拉上,华鸿晓也开始慌神了。
”走窗户!“ 老乡中最机灵的阿彭一指后面。
原来好些人已经开始蹭到车窗边开始朝里爬。
华鸿晓他们连忙转移战线。
可坐在窗边的人纷纷开始关窗。每跑到一个就关一个。唯一剩下的一两个,已经被几十号人重重包围了。
华鸿晓急了。他看见一个关了的窗子后面坐着个年轻人,连忙大喊起来,”我们是学生!我们要上学!请开一下窗!“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也是寒假结束回校的学生。华鸿晓凭直觉觉得他也许会感同身受。
果然,这个年轻人迟疑了一下,打开了窗。
“你干什么?” 他旁边坐的人叫了起来。
已经太晚了。阿彭已经双手攀住窗沿,把头探了进去。
等阿彭一条腿进了窗,华鸿晓和大肖一左一右把小雅举了起来。
华鸿晓觉得他举的是小雅的屁股。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周围的人看到这里又开了个缺口,像狼群一样围了过来。
阿彭把吓的大叫的小雅拖进了窗。
还有一个女生英子,身体比小巧玲珑的小雅壮一些,抓住窗沿爬了一半,然后被阿彭拉了进去。
随后华鸿晓和大肖把几个人的行李一个一个朝里递。
这个时候狼群已经到了窗边。有几个人从侧面抓住窗沿,也想往里爬。
好在华鸿晓和大肖占据了有利地形。大肖一个引体向上,就把窗口堵住了。旁边的人无可奈何。
大肖故意把身子卡在窗户上,然后回头对华鸿晓大叫,“快上来!”
华鸿晓连忙用手攀着窗沿,从大肖旁边的那个缺口爬了进去。
他们两个离开了窗下的有利地形,后面的人连忙占据,不等华鸿晓和大肖身子进去,就开始也朝上爬。
一时间华鸿晓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被后面的人夹住了,动弹不得。
还好车里的人伸出无数双手来,把他朝车里拉。
等华鸿晓和大肖都进来了,最开始动了恻隐之心的那个年轻人连忙开始关窗。
哪里关的上。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朝里爬。
本来已经很拥挤的车厢,现在是水泄不通。行李架上,座位之间的小桌子上,全是人。
“包都在吧?” 华鸿晓大叫。
还好,老乡圈都在,包也都在。
矮个子的小雅在人群里头被前后左右的身体夹着,暗无天日。
“妈呀!下次再也不走这条路了!” 她的身体还在发抖。
华鸿晓想起上次在飞机上,为了博得马骏的同情,吹牛说自己上学时爬窗进的火车,然后站了一个晚上才到站。
当时是吹牛,今天总算实现了。
想到这个,华鸿晓觉得手腕上少了个什么东西。
他仔细一看,那块一直戴在手上的表不翼而飞了。
那块海鸥牌手表。
爷爷去世前给的神秘礼物。
让他捕捉到神秘组织信息的神秘力量。
这是怎么回事?华鸿晓想起刚才有无数人拉自己的手,难道手表挣掉了?
或者被人偷走了?
“我的表!” 他惊呼起来。
这个时候车已经开动了,老乡们正惊魂甫定,突然又被他吓了一跳。
等华鸿晓说明情况,他们开始四处寻找。
其实不是寻找,因为他们谁也动不了。只能把唯一能动的脖子转来转去。
“刚才还在的吗?” 大肖问。
“是的!爬窗前我还看见了的!”
华鸿晓把声音说的很大,是想引起旁边的人注意。